铺后,洛雪沉觉得双脚都变得虚浮起来,每挪动一步就像是走在刀尖上,极为难受。
安晴见她这副模样,也跟着焦心起来,“小姐,您别信那大夫说的话。他许是自个儿没什么能耐,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吓唬您的,六爷吉人自有天相,绝不会有事儿的。”
洛雪沉摇了摇头,走了这么多家,问了这么多的大夫,他们一看到药方皆是震惊,恐怕关黔南的病确实是病入膏肓了。
一想起那双细长的眉眼,微微弯起的时候眼底里似是有碧海星辰,她难以想象,他若真的一命呜呼,会是何等光景。
“小姐,奴婢嘴笨,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慰您,但是奴婢却认为六爷真的不会就这么去了,您现在应该做的是多陪陪六爷,同他好好地说说话。”安晴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禁心里感慨自家小姐命苦,原以为六爷成了她们的靠山,往后就不用怕什么了,可是老天就爱捉弄人。
洛雪沉凝重地点了点头,知晓自个儿现在这样垂头丧气也是不该,便将话题转移到了给给关黔南买新的木桶泡药浴上面,她总觉得只要按照神医的药方来,总归是有一线生机的。
两人转了好几家店铺,总算是寻得了上好的香柏木制成的大红浴桶。一问价格,果然是极贵的,但是洛雪沉眼睛都没眨一下,便掏了银票付了账。
买完浴桶,她又去了药铺抓了些上好的补药,两人一人提溜了一大包,这才慢悠悠地踱回了关府东苑。
“小姐,您哪儿来的银子?”安晴忍不住问道。
待洛雪沉说是挪用嫁妆之时,她做出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哎......夫人给您置办的嫁妆您一分都没用,反倒是全都花在六爷身上了,这嫁妆呐是只出不进。”
洛将军一入狱,将军府的日子就立马惨败了下来,不少的仆人都起了辞工的心思。所以洛雪沉同自个儿娘亲一起,将这些人的银子工钱算好,一一予了他们,导致洛府自家的支出已所剩无几。
“对了,你改天回去的时候,从我的小银箱里头取些银票给娘亲,这些日子我一直忙着,也没回去瞧瞧她。你记住,只说我过得很好,六爷待我也极为上心,其他的不要多说。”
洛雪沉是知道娘亲的脾性的,若是她知晓自个儿的真实情况,定然会郁结于心。她本就有病,若是再雪上加霜,那就真是罪过了。
“小姐,就算您不说,夫人也定然猜到您的状况。”安晴微微叹了口气,觉得如今的事态着实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