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焘头不抬,笔不停,声音平静的道:“我不能太高调,你去见,能收拢的都收拢过来。不止是我们需要人,官家更需要。我在写关于三司衙门的一些改革建议给官家,外面还有什么事情吗?”
曹政听着,连忙道:“有。刑部那边如临大敌,三司衙门被围的水泄不通,我们想要人与东西,黄尚书都不给。苏相公还在枢密院,二范相公没有在政事堂,无人主事,我们想要的批文也拿不到……”
梁焘笔头一顿,眉头皱起,沉思再三,抬头看向他,道:“虽然说,官家要动用内库,但国之大事,不能仅依靠官家的内库。”
曹政点头,道:“这个下官明白。只是,即便尚书暂代三司使,没有政事堂的核准,我们开不了其他的府库,环庆路那边催的急,不能等了。”
梁焘没有之前的惶惶不可终日,现在内心如潮,渴望做出成绩给赵煦看,哪会这么容易退缩。
他看着曹政,正色的道:“他们拖不了几日,官家今日杖毙了刘世安,驱逐了吕相公,就不差其他人!你将东西准备好,明日,随我去枢密院。”
曹政一怔,道:“不是去政事堂吗?”
梁焘继续俯身书写,道:“政事堂有什么用。环庆路的事,苏相公不会坐视不管,眼下,也唯有苏相公才能成事。”
曹政若有所思,会意的道:“好,我这就去。”
苏颂虽然惯常和稀泥,但该有的担当,尤其在涉及环庆路安危的大事上,不会如其他人那样含混不清。
户部这边忙着,刑部则充满了肃杀之气。
御史中丞马严陪在黄鄯身侧,他们身前站着两个侍郎,四个员外郎,一个个战战兢兢,神情恐惧。
门外是二十多个带刀衙役,刀已经拔出来。
三司使死在他们刑部大牢,即便是畏罪自杀,那也大事!
黄鄯面色阴沉,感觉着膝盖上还有在紫宸殿跪久残留的凉意,盯着眼前的六人,杀气腾腾的道:“事情轻重你们清楚!左谏议大夫刘世安被陛下当场杖毙在紫宸殿外,籍没全族!你们不想死,连累亲族,就老实的说!”
六个人浑身冰冷,心胆俱寒。
其中一个僵直的抬手,语气颤栗的道:“尚书,下官第一时间去查验了,计相是割破喉咙而死。”
黄鄯上前一步,厉色道:“我问的是,计相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是左侍郎,他悄悄瞥向左右,表情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