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卖些家禽,还是能勉强给他交学费的…”
“交个屁,你爹那个肺痨鬼,连吃中药的钱都没有,整天在家等死。还让你儿子读读读,读个鬼哦!”
“你去干活吧。我…我回去吃早饭了。”银狗白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走了。
“傻子,用那几个穷酸钱读那个屁书还不如去镇上学手艺哩。”老吕冲他单薄的背影嘀咕道,而后扛着锄头去自家地里锄草了。
这老吕可是黄土村出了名的刁钻户,平时说话尖酸刻薄,为人阴险狡诈。他还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喜欢挖苦,嫉妒,暗地里算计人家。所以大多数人对他是能避则避,不能避,打个招呼就赶紧躲开。
银狗回到家里时,晒谷坪上的几只老母鸡正在草丛里啄虫子吃。草垛上的黑狗还在睡懒觉,见男主人回来,马上吐着大舌头跳下来,欢快的跑到他身边跳跃着。
“死狗,太阳晒屁股了,还在睡觉。”银狗笑嘻嘻的踢了它一脚,骂道。
小黑嗷嗷叫着,原地崩了三尺高,然后箭一样的冲进屋里,跑去桌子旁吃破碗里的糠粑粑饭了。
银狗之所以叫银狗,是因为农村人觉得孩子取名带狗啊,牛啊,猪啊,好养活。
这个时候,银狗老婆已经炒好一个硬菜了,她把菜端到木桌子上,见他进门,便喊了一声,“吃饭咧。”然后又去煮猪食喂猪了。
“咳咳咳…”银狗老爹披着整洁的旧大衣从里屋走出来,“回来了,赶紧,咳咳咳,赶紧吃饭。”
银狗老爹的干咳声从早到晚都不绝于耳。他爹得的是肺病,一到这个季节就咳得厉害。治不好,还烧钱,索性就不治了。前些年银狗去镇上卖鸡蛋时,遇见一个卖中草药的汉子,汉子见他可怜,于是传授了一个独家秘方给他。他感恩戴德的学会了,便自己在家挖些不知名的草药煮给他老爹喝。
“老头子,好点没?”银狗把锄头放在门口,皱了皱眉问道。
“好啥子好,指不定明天就回姥姥家了,就能和你娘团圆喽。”银狗老爹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开始吃早饭。
早饭其实也很简单,无非就是咸菜配稀饭或者自制红薯粉丝,再加个煮红薯。家里的鸡蛋金贵的很,基本上都拿去镇上卖了。偶尔留下来的几个鸡蛋,都是给孩子吃了。
“回什么姥姥家,一天到晚的尽瞎说。”银狗嘀咕了一句,有点郁闷的说道。他走到水缸旁边,拿起一个碗,舀了半碗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