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直到公主马车行远,人才站起。霍去病转身看向我,我没有理他,自顾往回走,他追了上来。我进了先前接待公主的屋子,坐在公主坐过的位置上默默出神。他陪我静静坐了会儿,忽地身子一倒,仰躺在榻上:“什么感觉?”
我道:“有点儿累,每句话都要想好了才能说,可偏偏回话又不能慢,跪得我膝盖也有点儿疼。”
他笑起来:“那你还打扮成这个样子?幸亏我听说公主来,忙赶了过来,否则真是骂死你都挽不回。”
我道:“你多虑了。”
他猛然坐起,冲着我冷笑道:“我多虑?公主把你献给陛下时,你就是十个比干心肠也没有回头地。”
我笑道:“如果有更好的呢?”
他一愣:“谁?这园子里还有未露面的姑娘?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看着他道:“今日不管怎么说,都多谢你一番好意。我现在问你件事情,如果有人从我这里进了宫,你会怪我吗?”
他淡淡笑起来,又躺回榻上:“姨母在陛下眼中已是开败的花,各地早就在选宫女,朝中的有心人也在四处物色绝色,不是你,也会有他人。正因为如此,公主也一直在留心,陛下驾临公主府时,公主都召年轻貌美的女子进献歌舞陪酒侍奉,也有被陛下带回宫中的,奈何总是差那么一点儿,两三次侍寝后就丢在了脑后。‘生女无怒,生男无喜,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一首乐府歌谣,唱得有几分颜色的都想做卫子夫,可有几个人有卫子夫当年的花般姿容和水般温婉?”
我道:“更没有几个人有卫大将军这样的弟弟和你这样的外甥。”
他笑着向我拱了拱手:“我就算在外吧!卫大将军眼中,我就是一个纨绔膏粱子,飞扬跋扈,奢靡浪费,卫大将军恨不得能不认我最好。”
我笑着反问道:“你是吗?”
他也笑着反问道:“你觉得我是吗?”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纳闷地问:“公冶长当年因为精通鸟语曾被视作妖孽投进大牢,孔子为示公冶长绝非妖孽,才特意把女儿嫁给他。你既然担心我会被看做妖孽,怎么还把大漠中的事情告诉公主?”
“如果当年只有我一人,此事我是绝不会再提,可随我一同去的人都目睹了你驱策狼群,陛下也早知道此事,瞒不瞒公主无关紧要。”
我点点头,人果然不能事事思虑周详。
他道:“喂我几个果子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