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世道,哪里又有真正的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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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百里提溜起来林长天,一脸漠然的看向他,似乎又是相视无言,但这次林长天望向的却是穹顶之上遮天蔽日的片片黑云。
“我们都不无辜。”余百里扔下林长天有气无力的说道。
林长天站了起来,拍了拍了身上的泥土,平静的看向余百里,等着他的下文。
“北域边境并不是只有罪族在镇守的,准确一点来讲,北域边境是由罪族跟中原各个大家的界者共同掌握的。可那日之前,中原的界者全被征调了回去,当时之借口就是全民觉醒和渤海灾变。
然后,”余百里有些说不下去了,这位以鸠虎之勇而名扬天下的武者,此刻却全然不顾形象如同孩童一样放声大哭了起来,仿佛压抑许久的悲伤一瞬间爆发了出来,鼻涕,眼泪一股脑的留了下来,将素雅的白衣染的污秽不堪。眼前逐渐变的浑浊,余百里想起了初入北域时的场景。
有一白衣少年郎。单刀入北域,嚣张跋扈,纨绔无双,那年,其人方十四。在北域,厮杀数年的余龙象终于以鸠虎之勇而闻名北域,但就是这样张狂至没边的鸠虎余龙象被罪族界者摸脑袋时候却温顺如一只披了白衣的小猫。
余龙象刚来北域之时,连刀都舞不动,但他仍然活的很滋润。
罪族中的界者,从伍长至亭长,从袍泽到将军,那个没为他挡过刀,那个没替他出过头。也因此,有次逢罪族恶战,余龙象一路厮杀百里至中军帐中报信,然后又带着援军杀回百里之外驰援。浑身浴血的余龙象看着摸他脑袋的混球都活了下来,呲着白白的大牙傻笑起来。
教鸠虎刀法的那位将军看了他一眼,顾不得浑身血污,拍着他的脑壳笑骂道,你余龙象如此悍勇,这“龙象”二字配你反而显得有些憨傻,我们亭燧间百里相隔,你也杀了个来回,不如叫你余百里得了。于是,在中原界者一片诧异的眼神下,世间少了位余家之龙象,多了位余百里,罪族的余百里。
这北域虽苦寒之地,却比中原的乐土热情许多。
可那日余百里觉得蹊跷,在征调中途返回边境,却看到了这北域的凋零。
雪花片片起舞,亦有刀光掠影,灵魂回归故土,肉身糜烂他乡。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间白衣,千里之行,我已闻名天下,寻觅江湖,却无故人。
泪珠穿成线,落在盘里,大玉珠,小玉珠,汇在一起,聚成了余百里的故事,林长天看的真切,蹲到跟余百里齐高的位置,默默拭去他眼角的泪花。
“所以,那日北域边境被破与将要到来的渤海之灾,都是他们的算计吗?林长天指了指天,轻声说道。余百里点了点头,整了整自己的着装,擤了擤鼻涕,顺手糊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