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落,这满腔的愤懑亦是随之散了个干净。
不过他是说痛快了,汝周满城的嘈杂可是刹那间鸦雀无声。
要知道自卫少卿倚借阵法敕天之后,别说是汝周了,就连北帝对他的态度都“亲昵”了许多。
真正的汝周第一人却被个区区的东城小吏挑衅到了跟前。
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触怒着卫少卿的每一根神经。
“蜉蝣撼树,不如长大些来,既多活些时日,还能让树少添些烦恼,省下心力遮天蔽日,护一城的周全。行这样的事情,不好么?义气和冲动,是最害死人的东西。”卫少卿抬起了头,直视着林长天,浑浊不堪的双眼里尽透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冷芒。
迟暮之间,古井无波。
如同一族的大家长在教导着自家的后辈,活生生想把他的忤逆之举给掐灭在阴森的祠堂里面。
光把他的拐杖倚在那里,就已经宣告了他人的死刑。
以强权凌人算不得本事,拿着教义约束万民才是真的“豪杰”。
立规矩者,向来是文渊神洲里的“英雄”
只不过卫少卿忘了一件自己最为顾忌的事情。
这后生既不是他家的子侄也更不是这文渊神洲里的羔羊。
林长天笑了起来,怎么从中北的梵城走到文渊的汝周,一路以来,碰上的土生土长的老家伙们,却都是这么个模样呢。
怎么?自家绝了后,看谁都像您孙子?
想到这里,就再没了往下的必要。“老小子都这么喜欢把人当孙子?”林长天喃喃着,竟是从腰间拔出了长刀,锋芒乍露,直冲着卫少卿杀将而去!
遮天蔽日的大树,阻挡了风吹雨淋,也让那光明,进不来半点!
不过林长天的刀势自然是进不了卫少卿身的,他旁边的鹰犬涌了过来,拿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来捍卫家主的威严。
卫少卿冷眼旁观着场中的战局,自家的鹰犬哪里是林长天的对手,只是聊以“卫护”的工具罢了。难不成一上来就让他这位堂堂的卫氏家主亲自动手不成?
何况这林长天与甘玉麟酣战了一夜的功夫,身心却丝毫不见疲累,反而手中的刀势愈发凶猛,这让卫少卿着实有些心悸,毕竟身为洞神境的他如果不能顷刻间制敌,那在七族眼里,他倚借阵法屠了林氏望川军团的威势将会被动摇的很彻底。
如同行将就木的狼王突然在狼群危难之际迸发出新的生机,从而斩杀了强敌,震慑住了手底下包藏祸心的群狼。但是当狼王的苍老与衰弱又赤裸裸的呈现在众狼面前的时候,它们只会争抢着去撕碎狼王的余威,丝毫不会挂念起它挺身而出时的壮举。
卫少卿沉住了气,这是他很多年以来第一次升起了好战的欲望。
权谋与安逸会磨去战士的技艺,可却不会带走王者的雄心。
就在林长天解决了最后一个家奴的时候,卫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