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马甲,打着蝴蝶结的侍应生端着托盘,盘中盛放香槟,在宾客中穿梭。
偶有宾客叫住他们,或放下空杯,或取走上面的酒,侍应生都伺候得足够恭谨,今天是结婚的大日子,没有人会在这样的一天闹事。
宁语迟站在搭好的典礼台上,其实也不算搭,脚下铺了红毯,头顶搭了架子,红毯呈T字型,前方的红毯一直向远处延伸,准备迎来今天的这对新人。
由气球组成的拱门一道一道,台上各处缠了粉色轻纱,风吹过,浪一样飘起,美丽而又梦幻。
她一个人站在上面,手里拿着提词卡,反复地看。
其实她早把流程背熟了,看再多遍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距离一点还有几分钟,偶有新郎新娘的朋友过来,一会儿问“结婚证在这吗”,一会儿问“交杯酒放在哪里比较好”,她也不算极致孤独。
到最后实在看够了,就去观察到场宾客。
场中人逐渐多了起来,新郎新娘在入口处迎宾。
人们握着酒杯,三两成群聚在一起,女士们优雅地托着手臂,男士们叼着雪茄谈笑风生,不少人都是电视新闻上的熟面孔,可见两家的地位。
不知是谁说了句“裴总到了”,人群中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所有人齐齐回头,裴行舟单手扣着前襟衣扣,露出腕上的名贵手表,修长的手骨节如竹。
他一身手工西装熨帖合体,是意大利匠人亲自量身定制,到腰身处收起优雅弧度,盖住他的挺翘的臀。
他穿着切尔西靴,刚好收住他有力的脚踝,他迈着长腿沉静向前,身边拥了五六个人殷切说话,他淡淡听着,并不回应什么。
裴行舟今年三十一岁,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事业有成,权力地位傍身。
按说一个男人在他这个年纪,取得这样的成就,身上难免带了些有钱人特有的自矜和鄙薄。
可他没有。
往那一站,周身气度深沉、内敛。
金钱权势,旁人的阿谀奉承,没有让他骄傲自得,反而成就了他的眼界和胸襟。
不少人迎上去,主动跟裴行舟敬酒。
侍应生端着托盘走过,他从上取走一杯香槟,微微举杯,向那些打招呼的人示意。
所过之处,人人景仰。
不知他看没看到她,也可能一个小小的庆典台,不值得他分神注意,哪怕视线需要从一边转到另一边,他也是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