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如山洪般爆发。
数不清的人群呐喊着,尖叫着,提着棍棒刀叉,直面森然的杀意。
“杀!”
护卫头领大声嘶吼。
欧阳家,再没有分毫退路。
楚墨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聚集着江南路官府里高手。
用来对付欧阳家底蕴的高手。
“这些不拿人命当人命看的畜牲!”
楚墨明白,要么边大荣这是要等事情闹大,坐实欧阳家谋逆的罪名。要么,是再等暗中推动这一切的势力自己跳出来,来个一石二鸟。而此刻,欧阳家主的书房内,欧阳枉依旧气定神闲的品着茗茶。
对欧阳家这样的世家门阀来说,家族延续数百年间,遭遇的危机数不胜数。
甚至王朝都更迭了两个,仍然屹立不倒,自有其处事的章程。
欧阳钰放下茶盅,不满的看了眼坐立难安的欧阳添财一眼,斥道:“每临大事有静气,这般惶恐,成何体统?”
欧阳添财摸了摸额头冷汗,强行挤出了笑容:“姑姑,今日这般局势,就算将那些暴民吓住打退了,怕也是难以自处,更何况……”
数以万计流民叠加本地佃农、农户,以及那些无所事事,整日里到处打秋风的青皮们,这样一股庞大的力量冲击下,早已不是普通的危机。
更何况,素来有求必应的州牧闵律宁,也在这次事件里牵连过甚,自身难保。
欧阳添财也曾去信厢军指挥使求助,但得到的回复只有三个字:宋啸鸣。
宋啸鸣畏罪自杀一事欧阳添财是知道的。
若说是畏罪潜逃,乃至落草为寇他都能理解,唯独想不通以宋啸鸣的为人,如何会做出畏罪自杀之事。“痴儿,还看不清吗?”
欧阳钰叹了口气,“那边大荣显然是要我欧阳家放血以撑过这场变故。”
“若是如此,安抚使只需送信过来,姑姑总不至于置之不理吧?又何必弄出这般局面?”
欧阳添财疑惑道。
这两月来,随着参与的深入,他愈来愈深的感觉到了这次事件背后蕴藏的极度恶意。
那是要将欧阳家打入万劫不复境地的恶意。
“姑姑,莫非是皇上……”
欧阳添财问出了心中潜藏已久的问题。
除了当今皇上,他想不出乾国之内,谁还有这等能量布下这般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