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说,孟珋也足足说了半个月。
等他将一切都吐露干净的时候,草原上下了第二场雪。
谭旻的身子也快要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不过雪停的这天,谭旻精神很好。
他没有喝药,也没想平常那样浑噩好一阵子,而是从醒来时就十分清醒。
对此,孟珋很开心。
谭旻却是说:“该是回光返照吧。”孟珋的笑容迅速消失。
但或许是早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加上俩人都不是婆妈的脾气,所以倒也没有太多悲悲切切。
谭旻一点都没有将死之人的沉痛,还能笑着请孟珋帮自己拿老山参来。
孟珋的动作也很迅速,连滴眼泪都没掉,急匆匆地跑着去,跑着回,恨不得脚下能生风。
谭旻也不全吃,就是取了几片含在舌下,然后就轻声道:“我记得之前有人送来过轮椅,拿来吧,我想出去,等着看看夕阳。”
孟珋看看紧闭的窗子,想着自己刚刚出去时候,瞧见的银装素裹,如今正是化雪的时候,该是最冷的,孟同学便有些犹豫。
谭旻却道:“我这辈子,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每天就是待在屋子里,着实是倦怠了,实在不想再死在床上,你让我去外面走走,要是能魂归这一片雪景中,不仅干净,也算浪漫。”
……这人,为什么能把生死,说得这么简单?
孟珋不懂这份洒脱,也学不来,但他想要成全对方。
换个人,是万万不敢应承下来的。
幸而孟同学胆子大,这会儿咬咬牙就去取了轮椅,抱着谭旻坐了上去。
明明谭大人比自己高,还穿了厚厚的衣裳,可是这会儿抱起来却是极容易,想也知道体重已经是很轻了。
孟珋不敢多想,生怕再哭起来,出去被寒风冲了脸和眼睛。
他便一面去给谭大人取披风,一面轻声念叨:“今天景色好,我这一趟是和大人一同去赏景的,等回来的时候就能喝上羊肉汤了,我早上就让人煨着,过阵子吃正合适。”
谭旻只是笑,没有反驳什么。
一直到这人拿出一件竹月色披风的时候,他才开口:“不要这件,我要那件玄色红纹的。”
孟珋一愣:“大人之前不是说,喜欢这个蓝了吧唧……嗯,竹月色的吗?”
谭旻温声道:“之前喜欢,现在改了。”
孟珋:……果然是你。
然后就听谭旻接着道:“那件玄色红纹的就是周国最尊贵的颜色,我现在穿戴好,回头也省得换了。”
孟珋没注意这句话。
但是系统知道,谭旻的意思是,这是他自己挑选的寿衣颜色。
要带进棺材的。
可是系统到底没把这话告诉孟同学,只是沉默的继续呆在手机里。
而孟珋把谭大人裹好了,又略显生涩地给他佩上玉佩玉袋,然后才推着他往外走。
从后门走的,有些困难,但是方便打发走谭旻的护卫。
那些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