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暗夜古槐树冠之上,拓跋蝶从袖子中摸出刚从膳房偷来的甜饼,对着仲夏夜迎面吹来的徐徐清风,坦然自若地吃起来。
夜晚的兴宁宫纵使异常寂寥,但谁都知道这简单的平静之下每个人都在心怀鬼胎,什么哪个娘娘要害哪个嫔妃堕胎啊,什么哪个大将军的权利太大要制约啊,什么太子刚死新太子如何才能是我啊……
拓跋蝶向来不懂得为何人心会这般乐此不疲尔虞我诈,大家和和气气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非要比别人过的更好呢?为什么非得把权利都拿到自己手里呢?但是她喜欢夜晚的兴宁宫,这里比城外更为明亮,城里的花草也比外面更加名贵,暗夜之下,娇花被莹莹烛光点亮,花丛中的露珠又反射了烛影绰绰,相当的空灵梦幻。
吃完甜饼,拓跋蝶拍拍古槐主干,感谢到:“谢古槐兄招待!”
在她将离去时,忽见远处一队火光缓缓走进,其中铁链声叮当作响,细碎清脆的金属撞击声给这宁夏平添一份神秘。拓跋蝶仔细看这队人马,为首的是一玄衣男子,骑于汗血宝马上,手握一杆玄铁樱枪,眉毛很密很厚,以致斜飞入鬓,若不是这样浓密的眉毛,在这朦胧夜色当中也是看不清的。
也正是这眉毛让她认出来此人为三皇子李存昭,李存昭背后是一木栅囚笼,囚笼内有三位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一女两男。拓跋蝶疑惑,正想着:“这几位少年能犯什么罪呢?”
更奇怪的是,一般的犯人都需押送至大里寺问罪,但这木栅囚笼却是径直朝三皇子府中走去。
在当时,皇子们行冠礼之后便要到封地去生活,如今三皇子李存昭刚好十九岁,差一年即行冠礼。在兴宁宫的皇子原来有三位:太子李存惠、三皇子李存昭、九皇子李存珪。不久前太子被奸人所杀后,二位皇子的心态大相径庭,三皇子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而九皇子对此却不甚关心。如今,能捉到杀害太子李存惠的凶手的人就极有可能成为新任太子。
倘若李存昭不能成为新任太子,那么在明年他将永远离开皇宫,而后到潮湿酷热的西南封地去,到时候,他将一辈子与南部的毒障溽暑作伴,正如古人云:“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故而近日,李存昭内心的压力想必非常大。
李存昭的母亲是位宫婢素女,当年费尽心机迷惑皇上才怀上龙种,李存昭出生时,非但没有带给父亲一丝喜悦,反倒被朝廷重臣视作扰乱皇族血脉的野种。此人自小生活凄惨难言,兴宁公是贵族皇子的居住地,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