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抽出一块麻布手巾,浸了温水,拧干,再缓缓行至江朋面前,他相当惋惜地盯着自己这位患难与共的军师,眉头紧锁,一手扶住江朋后脑勺,一手拿起湿手巾,一点一点帮江朋擦拭脸上灰尘。
江朋不感谢也不闪躲,只待他擦完,又问:“劳兄,何事?”
“你这么能算,明明知道我到底想问何事。”
“是无人肯投奔天蝎门,武林各大门派集中声讨天蝎门的事吧。”
“自然,这是我初上任天蝎门门主时,你给出的卦象,如今你可有解?”
“劳兄,顺其自然吧……”江朋说这话的时候,面容依旧平淡如镜,没有一丝波澜起伏,说完,又垂下头继续独自抑郁。
劳纷雁对这个解释不尽满意,什么叫顺其自然,顺其自然不就是听天由命吗?他若想听天由命,又为什么要逃离那钟灵毓秀的人间仙境九天蓬莱岛?在岛中一生与世无争不好么,管他太平盛世还是还是兵荒马乱!
可他生性浪荡且自立自强,不是清濯不妖的谦谦君子,也不是超然闲适的隐居道士,他想要逆天改命,想要报仇雪恨,他没有接受上天赐予他的静好岁月,哪怕遍体鳞伤,不得安宁,也要铭记仇恨!
看着江朋丧气的样子,劳纷雁焦躁的心中怒气横冲,他猛地站起来,面容逐渐阴暗下去,咬牙切齿,进握双拳,就差没把手中的湿手巾扔向懦弱而又堕落的江朋。
劳纷雁好歹控制住了怒火,长叹一声,随后解下腰间的朱皮酒葫芦,投给江朋,道:“一壶酒,借你来销万古愁!”说罢,转身即走。
在劳纷雁刚还未叩及门扉时,身后传来江朋平静的话语,这话的语气已经不是之前万念俱灰那般颓丧,而是可以明显地感受到,这话是轻松而出的,其中夹杂着的是一丝明媚。
“劳兄,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现如今,各大门派皆打压天蝎门,天蝎门已经成为武林最大关注点,不日,必有同病相怜者自愿前来同甘共苦!”
劳纷雁听完,顿觉柳暗花明,眉头舒展。
如今天蝎门在武林的处境已经到达低谷,但依旧坚守自身的信仰,不向七大门派妥协,也不会向其他中小门派一般,盲目跟风,迷信武林权威。所谓少则得、洼则盈,说的不就是他天蝎门吗?
近些年来,武林六派联盟借助表决的特权,打压各路新兴崛起门派,没少得罪人。当时,大家迫于大派势力,又都分布零散,不敢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