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劳纷雁得知南宫翊把他的岚儿卖给了李存昭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凉透了过去。
难怪这么些天一点南宫佩岚的消息都没有,若是她还在蓬莱,他四处打听不可能一点消息探不到。而今这一切就都说得通了,她在长安,在最有心机的人身边,有关她的所有消息恐怕都被封锁了,而她也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正如他攻上蓬莱这么大的事,整个江湖都传得沸沸扬扬,按照她的性子,不可能没有一点动静,原来她一直不知道啊!
这晚,月光似水,照耀着思人的人。劳纷雁无力地挪进房内,任凭自己仰面摔在榻上,他的岚儿,如今已落入虎口,受尽折磨,肯定把眼泪都流干了,嗓子都喊哑了。一想起南宫佩岚在长夜衾寒的皇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样子,他就心如刀绞,万分愧疚。
“岚儿,是纷雁哥没有保护好你!”
可他不知道,此刻的南宫佩岚在长安,白日里习武练枪,黑夜里安然入睡,一日三餐,顿顿有肉,还有人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她似乎从来没有过过这般轻松惬意的日子。
江朋见劳纷雁如此一蹶不振的样子,很是失望,他踹开劳纷雁的房门,大喝一声:“劳纷雁,你闹够了没有!”
劳纷雁却是不管他,兀自在榻上自怨自艾。
江朋即刻给自己灌上一杯茶,这茶,是他在梅花树下煮了半日才煮好的,茶水与茶具皆沁染了梅树的幽香,对平息怒火大有帮助。
江朋沉稳了声音,道:“你别自欺欺人了,人家李存昭与岚儿是青梅竹马,对岚儿的情谊可一点不比你差,你若是想留住她的心,这样颓废有用吗?”
所以,三日后,劳纷雁便独自重返了长安。
李存昭几乎稳固了朝堂与四方势力,如今正于皇都大殿举办一场空前盛会,借此犒劳众臣,他也想通过这盛会进一步摸清各公侯的站位。
这日,杨柳风吹面不寒,春季散漫的日光洒在沁着幽香的花枝之上,显的分外明媚妖娆。
南宫佩岚向来不是喜闹之人,但她因为职责所在,又不能不来。故而,她就倚靠在李存昭十步之内的一株柳树下,冷冷地看着满场觥筹交错的人们,满场热烈的氛围丝毫没有影响她。
可能,全场之中,所有人都已经陶然忘我,所有人都已经到了情绪的高潮,而她便是那个永远也兴奋不起来的人,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最后一次展露出不经思虑的真实表情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