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四月的长安煦风如酒,梨花吐蕊,海棠初开。常常在某一个月朗星稀的清寂夜晚,伴随着清风阵阵,一树梨花便纷纷扬扬开满枝头,海棠花也沉醉出缕缕幽香,顿时就恰似下了一场承载着花香的冬雪一般,清风、娇花、冷月、雪梨花,倒也是风花雪月尽占了。
想起昨日没有去蓬莱宫陪一陪南宫佩岚,李存昭心中莫名所以涌现出一种愧疚,看到今日宫中一直风平浪静,他想,南宫佩岚一定会想他吧,哪怕有一点想他也好。
所以,早朝刚毕,李存昭便叫张公公端来一紫檀木盒,只见那盒子略比簪钗大些,紫色底色之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细看那盒上描摹的正是百鸟朝凤之图。张公公持盒子时甚是庄重,想必盒中之物也非同小可了。
李存昭轻启紫檀木盒,一支精致剔透的金玉簪便赫然入目,暮春深菊色日光泄在那金玉簪紧镶着的白烟玉之上,瞬间变成莹莹的白色光亮,缓缓晕染在烟玉四周,李存昭凝视着这金玉簪,眸中碎光如琥珀,熠熠闪光。
“张公公,您看这簪子可好?”李存昭问。
张公公慈祥地笑对年轻君王:“这金玉簪乃是国宝,论做工论心意都是无从挑剔,想必南宫姑娘收到后,定会明白陛下的心意。”
听到这里,李存昭浅笑:“她是何等聪慧机敏,怎能不懂我的心意。”
“那便恭贺陛下了,陛下年少有为,身具文韬武略,南宫姑娘必定是仰慕已久。”
听到这里,李存昭冷笑:“呵,何来仰慕以久!在她那里,感情向来不分先来后到!”
“陛下之真心,南宫姑娘早晚会明白的!”
“是啊!”听到这里,墨色眸中闪烁出一缕亮色,“罢了,今日她见了这金玉簪也必会直面我的心意!”
说罢,李存昭便将金玉簪揣在袖中藏好,他觉得自己如今还是很有希望的,毕竟他的阿岚已经陪了他这般久,而且年少的情谊也绝对是抹不掉的,在南宫佩岚心中,他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又待她是极好的,她怎能不喜欢,她的心就是块石头也该化了吧。
行至蓬莱宫时,他特意吩咐周边随从候在外面,他的心中甚是忐忑,这是他与阿岚两个人的事,还是只有两个人说最好。
春光依旧洒满宫殿庭榭,蓬莱宫还是静谧如往常。
李存昭默默踏进了无人迹的宫殿,却未见南宫佩岚早起练剑的身影,他的心中陡然跳得飞快。
“不可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