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背对着他眺望山景的洪承忽然说话了,“等等。”
邓独秀立定,后背一凉。
他缓缓转过微微蜷缩的身子,貌似害怕,实则在蓄势待发。
“白云观要解散了,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洪承声音清朗,面目温润,一眼望去,宛若教书先生。
邓独秀怔了怔,一脸迷惑,“为什么要解散,我才上山一年,尚未修得大道。”
洪承微微皱眉,觉得这家伙有些拎不清。
闫冰瞪眼,“滚。”
邓独秀仓惶退走。
“大人,可是这家伙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闫冰目送邓独秀下了山道,沉声问道。
洪承摘下一枚戳进亭中的一根皂荚树枝上的皂荚,在指间缓缓碾碎,“是有不对劲儿的地方,他似乎很怕我,但又有些古怪。”
“大人威名,横压全县,区区竖子,岂能不惧?”
闫冰言出由衷。
洪承微微摇头,“这小子不一样,他的怕在心里,血里迸发着胆气,我闻得出来。”
“大人的意思是,这案子是他干的?”
闫冰懵了,“这不可能啊,这小子的资料我也看过,他不可能有这本事。
另外,属下在林中发现了赤练邪魔张可久留下的徽记,作案手法也颇为吻合。”
“张可久还在淮西,怎会来这里,何况,这是我的地头,他犯不上…”
洪承觉摆摆手,话说一半就停了。
闫冰听出些话缝,不敢继续纠缠,另行汇报情况,“此外,案发当夜,诚意伯家的客卿匆匆离开,此事大有蹊跷,要不要……”
洪承摆手,“那是诚意伯府,你我够不着,再说真是诚意伯府下手,也犯不着弄得这么鲜血淋漓。不必费神了,此案就栽在张可久名下吧。”
闫冰领命,忽然又想起适才洪承突然叫住邓独秀,问他下一步打算,心中生疑,“那邓独秀,您是不是有什么安排?”
在闫冰看来,洪承从来都不会说废话,更不会做无用之事。
闫冰脑子转动飞快,他忽然想起,半个月前,李沐风曾深夜来洪府投帖子求见,按时间算,那时诚意伯家的客卿才到白云观两日。
莫非是因为诚意伯客卿的到来,让李沐风挖出了邓独秀的隐藏身份?
洪承见他闫冰眼神飘忽,笑道,“不必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