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可叹……”
邓独秀幽幽道。
周坤正不痛快,冷声道,“你有何资格评判我的作品,你若真有真才实学,不如也做一首悼亡诗。”
邓独秀摆手道,“我是可惜苏大人的伉俪情深,叹人世无常。
非是评判你的诗作,何况,你那诗作也不过如此。”
周坤还待说话,被周桃芳眼神止住。
却听周桃芳道,“想必邓小友又有佳作?想起来了,小友曾有文章天成,妙手偶得,仓促间,怕也难以成文,便有一二句也是好的。”
周桃芳从心眼里不信,邓独秀先前诵念的“弄扁舟”是邓独秀所作。
是以,处处紧逼。
谭明道,“提学使当面,正是展露你才华的时候,邓生,切莫自误。”
他很看好邓独秀,乐见他扬名。
“谭明向来目无余子,竟对你有这么大信心,你且作来。”
苏青含笑盯着邓独秀道。
邓独秀行到条案边,抓起狼毫笔,手起笔落,一张崭新的雪缎纸上,只落了一句。
此句才现,苏青眼睛便红了,满场鸦雀无声,只听苏青语带悲怆吟道,“卿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一连吟诵十余遍,仿佛入迷。
众人也都惊呆了,悼亡诗难做,最大的原因在于难以共情。
邓独秀此一句,将遗憾和深情写进了骨头里。
尤其提学使苏青,这一头白发,简直再应景不过。
大片清灵气从众人头顶浮出,嗖嗖朝邓独秀胸口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