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门必定死保自己。
大不了坐上几年牢,将来一出狱,自己立时就是儒门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他日成就必定不可限量。
为此,他下的工夫极深,甚至将陈鹤的为人、生平,也调查研究了。
按他的计划,陈鹤一定会大怒,进而处罚自己。
可陈鹤的反应也太平淡了吧,还口口声声说什么“谢玉有罪”。
谢玉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有罪呢?
没有反转,没有矛盾,没有冲突,我这出大戏怎么往下唱?
贺锦一脑子一阵阵发懵。
“贺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陈鹤盯着贺锦一,丝毫不掩饰眼神里的不耐烦。
贺锦一深吸一口气道,“谢玉有罪,邓神秀该无罪开释,若明府判邓神秀有罪,学生愿以身替之。”
坐牢这么好的事儿,可不能又让邓神秀抢了。
“邓神秀也无罪了,行了,无事了,贺生且退。”
陈鹤大袖一挥,立时走了。
围观的吃瓜群众,看完了邓神秀的大戏,对贺锦一弄出的小场面,实在兴趣缺缺,不消片刻,也散了个差不多。
风起,树叶飘零,正落在贺锦一肩上。
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喃喃道,“这,这到底是怎么了?世人之愚,竟至于斯?”
终于,他发现一位粗衣大婶,始终立足不动,目光坚定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禁得到一丝安慰。
大婶见他看过了,回了个腼腆的微笑,“你那纸还要不要,不要给我,灶里引火,就这纸最好用。”
“呜哇”一声,贺锦一吐了,正喷在万民请命的纸上
大婶满眼嫌弃,“真小气,同是读书人,和邓神秀差远了。”
一边说着,一边小碎步跑开。
“什么,邓神秀来过!”
贺锦一心中有火,眼前发黑,竟昏死过去。
…………
“陈府台,你到底是何意?”
才在府衙后院见到陈鹤,谢塘就忍不住吼了起来。
他怕邓神秀这种二愣子,却不怕陈鹤这种官油子。
二愣子不服就干,官油子总是要思前想后,筹谋利弊。
陈鹤在靠椅上半躺着,指着一边的藤椅,“坐,坐,坐下说。”
谢塘气鼓鼓落座,死死盯着陈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