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样,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因为在野,他就是名士儒生。
谈笑无忌,交游广阔,便是傲王侯,慢公卿,也只会被当作风流雅士。
如何择取,何须多言。
这笔账,他算得明白。
何况他还有大棋要下,不可能久在淮东沉沦。
陈鹤和苏青都怔住了,都没料到邓神秀会如此抉择。
当世读书人,谁不热衷功名,大好机会,怎会有人弃之不取?
陈鹤以为他是谦虚,又劝了几句,邓神秀一点口子不留。
陈鹤懵了,天下还有不爱权柄的人?
何况眼前立着的是个热血青年,正是醉心功名的年纪。
这人怎么如老僧一样,八风不动。
又劝了一会儿,邓神秀只是婉拒。
陈鹤无奈,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即告退。
返回府衙,见了一直在后院等候的谢塘,开门见山道,“这就是条滑泥鳅,我是没办法了,你们谢家自由发挥吧……”
他当时给谢塘出的主意,正是要将邓神秀引入官场。
只要邓神秀接受了,便等若是落在他手里了,他有的是办法消磨邓神秀。
万没想到,邓神秀滑不留手,死活不接招。
谢塘傻眼了,再找陈鹤要金子,他自己也说不出口,沉沉一叹,“如此,只能玩硬的了,陈府台……”
他才要开口,便被陈鹤打断,“我说了,你们自由发挥,我不干预。”
谢塘一抱拳,再不说话,抹身退走。
陈鹤离开不久,邓神秀也告辞离开了提学府。
才出提学府大门,便见秦清正立在不远处的月牙湖边,远远看着他。
邓神秀快步行了过去,秦清依旧立在原地,表情有些不自然。
“你在这儿等我?”
邓神秀温声问道,他总忍不住把秦清当作秦小乙。
毫无征兆,秦清出手,一张杏黄符纸贴到了他胸口。
随后,秦清猛地退开丈许,紧紧盯着邓神秀。
邓神秀莫名其妙,揭掉胸前的符纸,一眼就认出这是天师道的驱鬼符,对鬼物有些作用,这小妮子贴自己干嘛。
“你,你怎么没事……”
秦清藏在袖口中的玉手已握紧了一把桃木匕首。
“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