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做官的要诀就是多听多看,少说少做,最好不说不做,凡事能推则推,能拖就拖,敷衍塞责,修炼磕头功夫。
尽管这是庸官的道理,却并不妨碍这位五品的大人有足够的政治智慧。能干上五品官,还能实派护送委员这种肥差的人,果然不简单。
不过想想也是,就算是在全国候补官员超过二十四万员的情况下,五品官那也是宝塔的中间往上那层。除开直接花钱捐官,狗屁不懂的。凭本事干到五品的,绝对没有一个是简单人。
“我听闻你女儿愿意认我为义父,心下感动莫名,实在是万分愿意。但我此去燕京道路不下二千里之遥,一面别过,怕是此生再难相见。”
戏精附体的闵廷爀大飙台词,面貌如此悍恶的女子认他当爹,他居然都能舔着脸说感动莫名,就差欣喜非常的话了。实在也是脸皮够厚,口条够顺。
“是啊,正是因为贵使风采更加,小女才会仰慕您,请您务必收她为义女。”
那巡检听到闵廷爀前半句,面有喜色,顺着杆就往上爬,生怕闵廷爀反悔。希望让闵廷爀赶紧认下这个女儿,让他再发一笔洋财。
“心下固然愿意,可我若是收下她为义女,此后远隔数千里山河,怕是此生都难以再见。一念至此,心如刀绞。”
说着说着,闵廷爀居然真的留下两滴眼泪,也不用手帕去擦,故意让他顺着脸庞滑落。
一副重情重义的君子之像油然而生,就算知道这是演的,洪大守也几乎要相信了。
那个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瘦削脸庞,闪着泪光的眼角,配合带有泪痕的脸庞,以及感天动地的言辞。
别说了,这一幕太成功了!
那巡检一看如此,莫名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心里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难不成我女儿真的长得和这位恭贺使家的相似?不至于啊!我女儿长啥样我心里有数啊!这个相貌的,往外找都不好找。这位恭贺使相貌堂堂,怎么会生和我女儿相似的孩子呢?”
乱七八糟的念头在那巡检的脑子里翻滚,顺带他跪在地上的女儿也尴尬了起来。往昔那些李朝的正使或者副使,见了她这副尊容,就算犹豫,也顶多考虑两分钟,就答应了下来。
眼前这位正使不仅见了她涕泗横流,还口称喜爱她万分,一万个乐意要认她做义女。
她抬头看她那个凌乱在风中的巡检爸爸,也不知道怀的是什么感情,有些期待的希望她爸加把劲,把这事给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