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行情,要是过了二十甚至都算不上老姑娘了,可能要归类到黄脸婆一档。
“堂主未免有些欺我们不懂行情吧?茶室堂子的姑娘,又不是你亲生的女儿,教养了三五年而已,怎么能值五百两?”
虽然价钱是公道的,但毕竟不是小数目。洪大守和林尚沃的钱也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那也是走了一个月,跋涉数千里,辛苦挣来的。
“老爷,小的哪里敢蒙您老啊,真是实心的价儿,一点不多。”
老鸨只是道穷经,并不肯三言两语就把这个价钱降下来。
几个人说话的声音也惊动了其他院里的人,金斗吉李禧著也进屋来查看。隔壁的彩月含月更是一夜没睡好,此时也进了屋,听分辨。
堂里一个小厮,倒是乖觉,服务意识是真的好。这边厢谈身价,他照例跑出去买早点。
这时候也热腾腾的提了进来,一大盆薏仁米的粥,四碟酱菜,切开码的好好的。包子特意不是买的肉的,而是茴香和雪菜的。
又有四碟点心,说来都是现做的,糖火烧、糖油烧饼、芝麻烧饼、焦圈兑盐菜丝。
最后是是两碟酥,叫不上名儿,大约是玫瑰、桂花一类的。
豆花和豆汁都没有,端了一大盆豆浆,还有一小罐糖,兼顾了洪大守等外地人的口味。
老鸨不管生意能不能谈成,自觉起来给洪大守几人盛早点。洪大守接过一碗粥,也觉得肚子饿了,用勺子搅了搅,一尝温度刚好。
金斗吉取了个糖火烧,一块一块掰着往嘴里送,一边和像是经历了全过程的送早点小厮打听事情的经过。
林尚沃叼着个芝麻烧饼,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有点食不知味。
“要不这样,我林兄弟出六百银子,含月姑娘也一并出来,给彩月做个伴儿。”洪大守把粥喝完,把碗递给小厮。
“六百?”老鸨内心疯狂的拨了一遍算盘,眼皮子都跳了一跳。
“你总吃不了亏的!”
“行!就按老爷说的办!”老鸨立刻吩咐一个小厮去她房间取来一个上了锁的匣子。
而猛然听到自己也能脱离火坑的含月喜色都写在脸上,等那两张普普通通,不见丝毫奇特的桑皮纸被取出来,彩月也忍不住站起了身。
洪大守接了过来,上面写着丁氏女,如何如何,因故做了这位老鸨的养女云云。另一张也大同小异,不像卖身契,倒更像是领养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