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老爷来,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好让我准备些酒菜,招待一二。”
六孙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并不因为洪景来身份的大幅度提升而态度有所改变。别人不知道洪景来的过往,只道这是探花郎,他可是本乡本土,知道的不少。
“回乡回得匆忙,事情又多。到是矿山这边,有劳你多加看护,是我应该办下酒席,谢一谢你才是。”
“都是老相识了,不过是区区小事。还有这个蒸汽机硬是好用,到底是你们读书人弄出来的玩意儿,有功夫!”
“用着好就行,不然白白分你一半的矿山,怎么说得过去。”
“听说要把一成送给京里的大监?”
“是有这打算。”
“你我各出半成,不能短了你的好处!”
“可!”
“痛快!”
至于把一半或更多产量的生铁交给湾商运营,这个双方都没意见。六孙就服湾商本店的大行首,洪景来也认为交给湾商很合算。
毕竟湾商可以处理好地方官员伸手的问题,他们会按照县官与现管的各种等级,给地方官吏相应的赠予。这算是他们承包经营的代价,也算是成本的一种。
很快在韩三石的收拾下,一桌硬菜就整了出来。山上别的没有,山珍野味多得很,至于调味,也偏咸偏重。主要是因为日常的重体力劳动,不可避免的总会吃的重口一些。
酒没有什么好酒,此前山上粮食都不够吃,还要靠在山下做没本的生意赚钱买粮食,自然也不可能酿酒。
如今也就是洪景来拿出一年一千五百石的粮食,这才算是彻底管住了上上下下的嘴。就凭这一点,洪景来也与这伙儿人有恩。
几人坐下,推杯换盏。
洪景来自然是要试探六孙对于户籍的想法,这也是洪景来上山的主要任务之一。
但与粗爽的外表完全不同,六孙心思细密之极。洪景来几番试探,都被他各种借口推诿转圜过去。丝毫痕迹也不露,反而还有些宾主尽欢的爽快感。
虽然酒喝了不少,菜了吃了许多。六孙甚至都有几分“醉意”,和洪景来阿大阿二的称兄道弟起来。谈吐间都是冲鼻的酒味,像极了已经酩酊大醉的样子。
可总是头巾都散了,鞋都给他踹飞了,但腰间的短刀却纹丝不动。始终恰巧就靠在最顺手抄家伙的方向上,很是不一般。
小觑了地方豪杰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