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详查,居然毫无结果,金芝淳不由得气结。各处地方的留乡所一一上报,无有绑案勒索等情状,只有几处遭了杀班契的攻劫,但也没有太大的损失。
至于核查京商的大账,那更是一无所获。京商的各位大行首,都是多少年的老江湖了,那账做的花团锦簇,根本看不出一丝的纰漏。他们还以为是金祖淳要迁怒于当时主持城外草市治安的各商团,立刻拿着几千上万的银子去金祖淳府上请安。
“大兄,怕是方向不对”金芝淳在外面忙前忙后,风光是风光,但是也累的够呛。
“唔”饶是金祖淳足智多谋,一时间也毫无进展。
“京中商团各大行首的账目已经遣人细细看过,去年冬初,承销宣惠厅贡米,发卖出去不下三五十万,被灾的两道仅三千两以上持票来榷的,就有上百人”
京商为李朝承销作为赋税收上来的贡米,使得汉阳成为八道第一的粮食市场。去年京畿道和江原道受灾,乡野各郡的富户大商过来买米买粮再正常不过。
把那上百人一个一个核查过来,真的是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有结果。而且这样子牵连的就太广太大,指不定会骚扰地方,动摇人心,这也是金祖淳不大想看到的。
“那几个人审问的如何?”
“亦是毫无所得,虽用大刑,皆呼天父上帝怜见,终上天堂矣。”
难得的,金祖淳脸上露出了一丝怒意。他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十余年党争对立,早已见惯了各种手段和阴暗。但是直接掀桌子杀人,已经有些触动底线了。
你可以使阴耍诈,可以互相攻讦,可是大家都还在某种规则内游戏,现在直接违反规则动刀子,那以后这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备轿,我亲自去一趟刑曹!”金祖淳修养了几天,也恢复了过来。
刑曹狱中,又受了酷刑的姜完淑和洪弼周母子被拖回屋中。
洪弼周自己尚且壮年,能捱得住酷刑,可是他的老母亲已经五十多岁,显然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一双小腿都被木板夹得溃烂,大腿也被木梃击打得尽是斑斑血迹。至于手指处,甚至被刺入竹签,天气炎热,居然肉眼可见的有蛆虫从手上掉落于地。
洪弼周看自己的母亲被折磨成这般样子,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他们只是信仰基督教而已,并没有参与策划攻杀两班,也没有袭击金祖淳。若说有罪过,也只是帮助了一名逃亡到他家中的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