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朝跪在墓碑前,碑上刻着的是武平侯府之妻,这是他母亲的墓。
他从白日里一直跪到日落,天空下起了雨,他却依然纹丝不动地跪着。
似乎这一场大雨,能将他心中的烦闷与委屈一起给洗刷掉。
忽然,头顶没有雨水落在他的身上,只听得见滴滴的声音,是雨水打在其他地方发出的。
他抬头看去,就见一顶油纸伞撑在了他的头顶,为他遮去了外头的风风雨雨。
紧随着,一个身影在他的身边蹲了下来,和他的视线相接。
“大公子,夜里山上风大,又下着雨,若是你折腾坏了自己的身子,反而会让某些人如了意,对吗?”
谢今朝微微垂下眼睑,开口的嗓音很是沙哑:“我不知道该如何做,才是对母亲、对父亲是最好的交代,那孩子毕竟是谢家的血脉,若是让父亲动手,便是对不住谢家的列祖列宗,若是我自己动手,我便成了个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可若是我什么也不做,母亲泉下有知是否会怪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虽然才两个月不到,甚至还未成型,但毕竟这个不知是男还是女的孩子,却也是谢家的子嗣。
“大公子,有一句话叫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云娘服用了那么多年的息子汤,却还能怀上孩子,的确是上天的安排,但上天是否能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谁也说不准,她如今也快三十了,又常年服用避孕的药物,长久下来,对身体底子定然是有不小的伤害,未来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保证,但大公子你不能因此而脏了你的手,谢家大公子才华横溢,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不该也不能,被一个能否平安降生都说不准的孩子而污了你皎洁的一生。”
谢今朝怔怔地看着苏挽如,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苏挽如干脆就在他的身边坐下来,一手撑着伞,一手同时伸过去,抱住了谢今朝。
大概是因为山间风大又冷,加上被淋了这么久的雨,谢今朝的整个身子都透着一股寒气,寒冷将他冻得一时麻木,在苏挽如抱住他的时候,他甚至都忘了做出该有的反应。
甚至的,谢今朝还能闻到,来自于苏挽如身上的,隐隐绰绰,极淡极淡的丁香花香。
“我知道放任不管对你来说很难,有如一根刺,卡在咽喉间,你若是觉着难受,便哭出来,这里除了我与你,没有第三个人,谁也瞧不见大公子内心的脆弱,而且谢夫人就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