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如故喜欢这个评价,又开始低声哼哼:“公无渡河,公竟渡河。渡河而死,其奈公何——”
他咳嗽起来,咳得捂住腰腹满头冷汗,但嗽声里还带着笑意。
这场蓄谋两日的谋杀,以荆三钗的昏睡而中途夭折。
封如故还在低语,说着他的山河人间。
牢中还有几个人没有睡,凑着头唧唧哝哝,不知在密谋些什么,其中有文忱。
在封如故余光瞟过去时,他迅速撤回目光,努力盯着自己的脚趾。
封如故懒得管他们,他也管不了他们了。
牢外巡夜的是几条粗粗炼造的醒尸,失了魂魄,直了眼睛,拖着步伐,只知道为丁酉做一只尽忠职守的活鬼。
其中有大半是熟悉的面孔。那是他们在牢狱中死掉的道友。
有自尽的,也有伤重而死的。
丁酉将他们的尸首交给尸宗,用最简陋的手法炼成能活动的怪物,便迫不及待地送来,叫他们来看守他们昔日的伙伴。
如果说肖小道的自杀让这些孩子们怕了死,眼前的场景,叫他们觉得,自杀和活着一样,都是一种侮辱。
而且那死后的侮辱还要更加长远。毕竟谁都知道,醒尸不死。
封如故还记得这些少年们的脸,他们的出身,以及他们的姓名。
他觉得自己记性太好了,而他也不知道这种好记性,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这四年游历在外,见过不少俗世光景。
他对着牢外一个青城山出身的道门少年,轻轻哼唱起青城小调来:“太阳当天过,书生放了学,书生哥哥看上了我哟……”
那少年僵硬迟缓地看他一眼,眼中浑浊一片。
不知此刻,是否有青城春色和某个青城少女在他脑海中掠过。
但是,很快,他便转了身子,往反方向去了。
这里没日晷,没有白天黑夜,封如故早忘了时间。
他想,他也许被关了一辈子了,而他脑中那些残留的记忆,大抵是他孟婆汤没喝干净,留下来的残渣。
日子成了无聊的重复,疼变成了习惯。
熬过了崩溃后,每天额外添加的三刀疼痛,好像也疼得有限起来。
直到刀子割到他左胸处的一天。
白日里,他照例挨了三刀。
这三刀让他睡到了深夜,然后,他被人强拖了起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骑鲸南去 作品《全道门都欠我一个人情》第74章终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