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韫望着冯嫣,“……冯老夫人说了什么。”
“她问我,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冯嫣看向殷时韫,“你毕竟是殷太师唯一的嫡子,如果你失踪了,会掀起何等动荡。”
殷时韫微微颦眉,“但我们当时,不是已经讨论过这个问题了吗?”
冯嫣笑了笑,“如果真的讨论明白了,殷大人那晚,又为什么没有来呢?”
殷时韫的目光炽热起来,“我……”
冯嫣轻声打断了殷时韫的话,“我当时也答得斩钉截铁,于是老太太又问了我,如果冯家这一辈里要应咒的人是我,等到二十四那年,我要如何自处?”
“……阿嫣是怎么回答的呢。”殷时韫低声问道。
“倒也简单,”冯嫣轻声道,“只要我在二十四生辰之前自我了断,便一切无虞了。于是老太太又问,那到时,时韫怎么办呢,我想了许久,觉得殷大人大约也只能追随我而去吧。”
一旁冯易殊听到这里,已经稍稍缩起了脖子——他属实没想到,冯嫣这边话匣一拉开,便是满口的生生死死。
大抵女人家谈及情爱总是摆不脱这些话题,就算是阿姐这样的女子也不能免俗吧……于是他偷偷在桌子底下捅了捅殷时韫的腿,小声道,“殷大人,你说句话啊。”
殷时韫一言不发。
冯嫣话中的分量,他全然懂得。
“老太太笑我,问为什么明知是南墙,还是要去撞?如果所谓相爱就是把对方也拖进自己的泥淖,这样也算是爱吗?我被这话问住了,于是在佛堂里想了一夜,就没有去。”
“那晚雨真大啊,下了一整夜,”冯嫣望着不远处的洛水,“不过幸好没有去,第二天陛下突然召我进宫觐见,若真是夜里走了,只怕第二天就要被发觉。”
殷时韫叹了一声,“这几年间,我也常常想起那晚大雨——”
“寥寥几年光阴,你已经是司天台最年轻的主事了。殷大人应该庆幸当年没有一走了之吧。”
殷时韫摇了摇头,“那一晚的变数太多……我也来不及向阿嫣一一解释。那时太年轻,反而瞻前顾后。若是能重返当时,我大概能再勇敢一些。”
说到这里,殷时韫又鼓起勇气,“但无论如何,如今既然明白了你的心意——”
“殷大人会错意了。”冯嫣忽然抬眸,“今时今日,我们不如都各自放对方一条生路。”
殷时韫一时无错,但冯嫣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