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整个车厢与底部的车轴分离。
“喂——”去甚走了回来,“你别胡来——”
不等去甚阻止,不恃深吸了一口气——他原本就粗壮的两臂以一种极为夸张的姿态,暴起了肌肉与青筋,而后一声不响地将半个车厢稳稳地扛在了肩上。
“走。”不恃昂了昂头,示意去甚带路。
去甚呆了片刻,旋即明白了过来——不恃这等于是直接将马车拆成了一个单人的轿子!
“真有你的……走这边!”
马车里的冯嫣尚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感觉整个车厢被抬了起来,速度骤然间也快了不少,她紧紧攀住了窗沿,才勉强没有栽倒。
脚边装着红垆缥醪的食盒侧滑撞向车壁,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冯嫣腾出一只手,将缥醪抱在怀中。
在这一瞬的变化之后,马车像是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行驶,且比方才还要平稳。
窗外少了达达的马蹄,多了些夜晚的风声。
等到那些令人不适的戾气渐渐远去,冯嫣终于得以喘息,她有些奇怪地推开了近旁的车窗,而后整个人屏住了呼吸。
窗外,是洛阳城层层叠叠的民宅灰瓦,她的视野,竟比屋檐还要高出一头。
冯嫣扬起头,望见远处朦胧的薄雾笼罩四野。
在天上的残月与灰瓦之间,地面星零的灯火,如同天空中星辰的倒影。
马车好似在空中飞行。
“……不恃?”冯嫣迟疑地开口。
“太太有什么吩咐,能不能过一会儿再说。”不恃的声音从车厢的底下传来,“过一会儿就到家了。”
顺着窗,冯嫣看见前方不远处的去甚,他在夜间的巷子里飞奔引路。
冯嫣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
奇了……真是奇了。
这辆实木的马车,即便拆卸了轴承与车轮,也有百来斤重……不恃竟如此轻而易举地抬着她与马车一路狂奔。
这是何等稀奇的蛮力……
冯嫣缓缓地挪向另一侧,抬手推开了那一边的车窗。
远天,只见黑云正向着洛阳慢慢压过来。
残月孤星,一切似梦中的景象。
……
丑时前后,天上下起了暴雨。
去甚面色焦急,一直在魏府的大门口来回踱步,等着魏行贞回来。
可是雨幕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