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在夏日宴上看见冯嫣时,岑灵雎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殷时韫的心上人。
可就算不知道这件事,她也依旧在看见冯嫣的第一眼就感受到了某种厌恶——这个冯嫣就和她妹妹冯婉一样,惹人讨厌。
一阵风吹过,带血的丝帕从岑灵雎手中倏然飞走,她也不理会。
纸鹤飞得越急,她心中的怒意就越是翻涌。
岑灵雎如何能料到,自己竟成了最后一个知道“殷时韫早就心有所属”的人。
公主府那帮下人,平日里就只会拣她喜欢听的话来说,嘴上一口一个“郡君如何如何,殷大人一定会对您倾心”,心里却早就对一切洞若观火。
昨日回府以后,在她的一番逼问下,这些下人终于肯将殷家与冯家的种种往事一一道来。
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二嫁之约……这些事儿在长安城的高门之中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可这些年里竟没有一个人肯开口将真相告诉她,就这么放她在那里傻乎乎地发梦。
她要来看看冯嫣长什么样子。
她要来听听冯嫣是什么声音。
她更要来提醒冯嫣,你既已嫁为人妇,就好好守你的妇道,不要妄想着克死了现在这个丈夫以后再二嫁到殷家!
想到这里,岑灵雎一时没有留心脚下,在转角处重重地滑了一跤。
溅起的泥尘脏了她的衣袖,她有些气恼地踢了一脚方才硌着了她的小石头——这魏府怎么回事!好端端种这么多花花草草,真把自家的园林当成山野村夫的院子了?
岑灵雎站起身,继续跟着纸鹤往前跑。
可越往深走,她越觉得不对劲。
这宅邸实在是太安静了。
除了之前堵在东门口的那个聒噪小子,在进了院门以后,她就再没有遇上一个人。
难道魏家的下人胆小怕事到这种程度,一见她来了,就都不敢露面了?
那东门口那个还那么嚣张!
正想着这些,远处已经有了一个淡淡的女子身影。
红色的纸鹤们再不前进,它们的喙朝向前方,振翅的频率又恢复了平静——这即是说,前面的那个人就是冯嫣。
现在不是想那些事情的时候了。
岑灵雎深吸了一口气,把腰挺得更直了些。
望着那背影,她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往日里,她虽然凶,但是和人起争执时从来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