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张居正风头无二,在朝堂上也没有人敢忤逆他。
高拱能深切的感受得到,当张居正病好的消息传来之后,那些官员们连应付的态度都没了,对自己没那么恭敬了,甚至也没有那么亲近了。
显然,这是不想让人抓住把柄。这两天,他们已经准备收拾收拾回去了。
赏赐已经送到了,该办的事情也已经弄完了,还在这里做什么?
至于说高拱回京的事情,有这件事情吗?你们谁听说过?
这样的态度一出来,高拱心里那叫一个憋闷,实在是气得不行,就差指天画地咒骂张居正了。
你怎么又活了?
你怎么不去死?
可是高拱又没办法,骂张居正又骂不死。
在这个时候,陈矩登门了,说了这么一堆屁话。
高拱说道:“公公难道就是想告诉我这些事情吗?这可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不止如此,”陈矩笑着说道:“如果仅仅是如此的话,咱家也不必来找高老了。不知高老是否还记得孟冲孟公公?”
闻言,高拱眼睛一眯,转头盯向了陈矩。
孟冲这个名字,高拱当然不陌生。这个人可是自己一手扶持上去的,最后坐到了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
只不过自己倒了以后,他被冯保取代了。自己与冯保的斗争,实际上是两股势力的斗争。
高拱缓缓地眯着眼睛问道:“你想做孟冲?”
“很奇怪吗?”陈矩笑着说道:“当官的寒窗苦读,都说一天为了圣贤书,可最终还不是想做官求富贵?真要是为了读圣贤书,何苦进官场?”
“像咱们这些没卵子的,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为了一口吃的做了奴婢,这辈子不能传宗接代,上对不起父母祖宗,下对不起子孙后辈。活着一辈子,总归是要求点什么。高老,您说呢?”
“你能做到?”高拱缓缓的问道。
“当然。”陈矩笑着说道:“当今朝堂上,冯保虽然是死了,可是张宏上位以后依旧与张居正交好,两人很是契合,与之前无异。”
“宫里面是个论资排辈的地方,张宏倒了也轮不到咱家。张宏倒了,还有张鲸;张鲸倒了,还有张诚。等到咱家的时候……”
说到这里,陈矩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咱家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咱家不能等,也等不起。高阁老,您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