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营长要跟小姐一刀两断的信,说是经人介绍已经跟别的姑娘在一起了,让小姐别在等他了,让她去港市读书,以后都不要再回来了......”
孙妈呜咽出声,道,“那时候小姐已经快要临产,阿姐留下了这封信,等她生下了孩子,才把那封信给了她,跟她说,她留在这里,孩子以后也会是个不能见人的私生女,这一辈子都要被人指指点点,被人轻贱,这样的相貌,这样的身世,以后一辈子都不能过得好,还不知道要流落到什么地步。”
“还有我们家本来就已经因为资本家成分,人人喊打,头都抬不起来,再加上未婚生女,以后要怎么过日子?难道要嫁给外面天天探头探脑的那些地痞无赖吗?”
“小小姐,你不要怪小姐,”
孙妈哽咽道,“那种情况,她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她那样活泼的性子,可怀你的那些个月,她门都没有出过一次,明明心里难过,可生生忍着......她一直相信顾营长,可是最后那封信,的的确确是顾营长的笔迹。那时候她无论如何都留不下你的,不是阿姐逼她,当时她也养不了你,所以她才答应让我抱你送去令云小姐那里。”林舒摇头,道:“我没有怪她。”
她在知道把她扔雪地的那个人不是她时,就已经没有怪她了。
只是听孙妈简单的诉说,她都可以想象到当初她的处境,更别说当事人的她了。
孙妈哽咽着“嗯”了一声,然后低头伸手似乎想要拿桌上的信件,快触到时却又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上擦了擦手,这才又拿了桌上的信件摸了摸,低声道:“后来我们才知道,顾营长并没有跟别的姑娘在一起,他是在前线上战场之前,把那封信交给了他的战友,跟他说,收着那封信,如果他活着回来了,就把那封信还给他,如果他没能活着回来,就把那封信寄给小姐......他并没有负过我们小姐......只是,”
“这件事我们小姐永远都不会知道了,既然顾营长这样决定,就不如永远都别再知道好了,”
她说着就把那些信件颤颤巍巍地推到了林舒的面前,道,“但这些事压在我心里已经几十年,我心里难受得很,对着阿姐的时候,我觉得对不起她,这些信件,还有小小姐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瞒着她的事情,想起小姐,我截下这些信,想到她经历的痛苦,我就心如刀绞,可是想到顾营长......我一样觉得难受。”
“这辈子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小姐,而且就算看见了,我也不可能破坏她现在的生活,让她好好的再痛苦一次,所以这些信件,不管再见不见到小姐,我都不可能交给她......可是我也不能把这些信件带进土里,或者烧掉,这样这件事就会永远压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