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混战,石燕城自也不会太平静。虽有人把守,但兵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这般紧张的时候,从那百夫长尸首上取来的腰牌便十分好用。我把脸弄得脏些,凡有拦路,一边把腰牌亮出来,一边用先前跟向导学的几句鲜卑话,骂骂咧咧地径自往前冲。想来那百夫长确实不是常人,一路无人敢栏。
秃发磐的兵马确实已撒了出去,所剩无几,这城池乃为诱敌只用,守城的人并不多,里面的民人也已经逃光,街上门扉紧闭。入城未多时,我闻得窗城门那边一阵吵嚷之声,望去,果然见一队兵马疾疾入城而来,看周围人行礼的架势,正中那身着铠甲骑在马上的肥硕男子,便是秃发磐无疑。
秃发磐五十多岁,鹰目方面,比我想象中精神些。他神色阴郁而急躁,显然因战事不畅大为恼火。
他一边走一边大声斥责左右,入城后,直往宫殿而去。
在这般荒凉之地的小城里,所谓宫殿,其实不过是做得好些的房子,与淮南乡间富户的院子差不多大。所以,自然也不会有多么复杂的防备。
我在外头转了转,循着一处稍矮的墙,翻入墙内。
这是一处后院,寂静无人。我循着墙根潜行,未多久,只听前方人声骤然热闹,从隐蔽处瞥去,正是前堂。
可惜秃发磐这贼人着实怕死,连接后院之处也布了卫兵,我这身装束恐怕难以混入。
忽然,我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似乎有人摔了杯子,接着,怒骂声起,夹杂着女人孩童的啼哭之声。未几,一个鲜卑女人抱着幼儿,从堂后快步走,朝后院跑去。
我心里有些遗憾。若是有人摔杯为号,临阵谋反就好了,可省去许多事。
不过这宅中有眷属,着实是意外之喜。
我跟着那女人离去的方向,果然,侍婢进进出出,似乎在拾掇物什。
一个小婢正捧着一只碗,朝后堂走去。鲜卑女子的打扮与中原殊异,额前饰以垂帘般的步摇,走起路来如细柳遮面,甚是好看。
我看了一下她的身量,再看看我的,似乎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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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中所盛之物是灵芝汤,秃发磐当真爱惜自己,这般时节也不忘进补。
我低着头,小步趋往堂上。卫士并未阻拦,让我入内。
堂上坐着好些人。上首案前的自是秃发磐,他没有卸下铠甲,盘腿而坐,颇是盛气凌人;两边下首则坐了好些人,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