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让随从留下一个,将坐骑让给霓生。”沈冲道。
“这般不妥,”公子却道:“无论何人,离了马匹便须得跋涉回去,更是麻烦。霓生,你与我同乘。”
我愣了一下,说:“公子,这成何体统?”
他似不耐烦:“征战在外,有甚体统不体统。再耽误些,便要入夜。”
于是,我只好骑到马上,坐在公子的身后。
他低叱一声,马儿朝城外而去。风猎猎吹来,将他的披风吹得鼓起,拂过我的脸颊。穿城而过时,道旁的军士看着我,笑着指指点点,有人鼓起噪来。
我原以为我的脸皮早已厚如城墙,不想经历这般场面,竟也没来由地发热。
我的手环在公子的腰上,却忍不住朝后面瞥了瞥。沈冲骑在他的马上,正与旁人说着话,神色如常。
要是我搂着的是沈冲就好了……我欷歔不已。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穿了铠甲的缘故,公子的腰比我想象中更结实。
他带着我穿过夕阳下的原野时,我忽然想起了雒阳女子们中间流传的那些没羞没臊的诗文,什么郎君骑白马啦,什么英雄配美人啦……我心想,要是那些对公子朝思暮想的闺秀们得知此事,她们会不会在背地里咒我?
“你笑甚?”公子忽而道。
我忙收起笑意,道:“公子莫胡言,我未曾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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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之地远离中原,多待一日,朝廷都要花大气力供养。
占领了石燕城后不久,荀尚向朝廷报了大捷,留下守城的兵马,率大军浩浩荡荡地班师回凉州。
才回到武威,朝廷的诏书就到了,封荀尚为太子太傅,令他领幕府归朝。大军自是留在了凉州,回程之时,一路护送的仍是雒阳的骑卒。虽经历大战,只剩下了三百余人,还有不少伤兵,不过既是要回去论功行赏,自然士气高昂。
公子也兴致颇高,时而吟诗作赋,挥毫留墨。
许是经历了一番沧桑,我觉得他与从前有些不一样。
“云日相晖映,天水共澄明。”经过渭水的时候,他看着一位老丈坐在扁舟上垂钓,感慨不已,“若可似这老丈般,每日有云水落霞相伴,粗衣浊酒又何妨,此生足矣。”
我忍不住说:“公子,那老丈是个渔人,若遇得刮风下雨或天寒地冻,他也只有粗衣浊酒,还须来钓鱼果腹。”
若是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