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孽障,认出了我的玉珠,进而像猎犬一般,顺着气味,几乎查清了我的底细。
当然,震惊之余,我很快回过神来。他想他的,祖父早已不在,我咬死不认,他也无可奈何。
最让我在意的,则是他提的条件。
秦王的确是个精明之人,一击即中要害。说实话,我很是纠结了一会。
但我知晓,世上所谓好处,皆交换所得。比如我侍奉公子,是为了将来的逍遥,我尽心尽力,讨好顺从。而秦王又是要给我赎身又是要给我家财,就算他说到做到,代价为何?
皇帝对秦王的防备并非全无道理,他并非是个安分守己的人,与他交易,无异与虎谋皮。
退一步说,就算他大慈大悲,让我到帐下只不过每日端端茶倒倒水,我也不愿意。我要赎身和田产,无非是为了像从前一样自由自在地过日子,断然不会为此从一个笼子走到另一个笼子。
想通这层,我浑身释然,心情也轻松起来。
秦王贵为藩王,而我不过一个小婢,他断然不会屈尊降贵来纠缠,也不会去跟桓府强要。且秦王必不会在雒阳待太久,说不定过几日便滚蛋,又是一去数年,再也看不到了呢。
“……谁知河汉浅且清,展转思服望明星。”正当我神游之时,公子念着这两句诗,转头问我,“霓生,我总觉得这最后两句似意有所指。你说,所谓明星,可是在暗喻谁人?”
我说:“公子所言有理,但我一时想不出。”
公子颔首,继续琢磨。
我这话当然是骗他的。
那狗屁不通的文法,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望望外面的天色,还未到午时,出去一趟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