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俊不禁。公子不愧是被我荼毒了三年,已经甚是了解我。
“我是奴婢,大长公主是主母,怎会问我愿不愿?”我说。
公子沉默了片刻,忽而回头,目光明亮:“你随我开府,便无人可管你。”
他近来说些豪言壮语的时候,总喜欢捎带上我。虽然很让我感动,但为了不让他飘飘然,冷水还是要泼一泼。
“公子早晚会开府。”我说,“不过就算如此,将来公子娶了妇,我也会有主母。”
公子不以为然:“就算有主母,我也是主公,还不是要终归听我的?”
我心里叹气。公子再好,也到底是主人。说来说去,他也从未想过放奴,只要我不是奴婢,谁可拿我配人?
“霓生,”这时,公子又道,“若府中不给你配人,你将来成婚,要找什么样的?”
我愣了愣,一度以为是我揉按的时候用力太要紧,把他的声音晃散了,导致听错。
“公子何有此问?”我说。
“你问过了我,便不许我问你么?”公子道。
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
“不知?”公子“哼”一声,“你平日最爱乱瞟别的男子,有甚不知。”
我脸上一热:“我何时乱瞟别人?”
“多了,尤其是我与别家子弟骑射蹴鞠之时,我与你说话,你也时常心不在焉。”
我哂然,想了想,如此明显么?天地良心,我虽然也乱瞄过别人,但如果沈冲也在,我绝对只看沈冲。
“公子此言差矣,”我说,“骑射蹴鞠乃赛事,瞬息万变,自然须得注目,为之吸引乃是理所当然。我既是围观不看场中,却看何处?”
公子回头看我一眼:“果真?”
我委屈道:“公子怎总不信我?公子但想,若论风华,谁人能及公子?”
公子唇角弯了弯,转回头去。
“这自不必言语。”他说,声音已恢复了骄傲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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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便是我与大长公主定下的黄道吉日。
她比我预想的要着急,公子刚出门去了官署,她就遣人来将我叫了去。
才进门,我就被案上叠起的二十枚锃亮的金饼晃了晃眼。
正要上前,家令徐宽将我拦住。
“云霓生。”他打量着我,满是疑色,用他那把半男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