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氏?”大长公主愣了愣。
太子的妃嫔不少,除了太子妃谢氏之外,还有嫔妾数位。其中,最得太子宠爱的,是良娣荀氏。
荀良娣是荀尚的族侄女,与太子亦算得表亲。
据说有一回,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恰好遇上了当时在园中与姊妹嬉戏的荀氏,一见倾心,回宫后茶不思饭不想。
荀氏的父亲是弘农的一个县令,原将荀氏许配给了同乡的故交之子。荀尚得知此事之后,做主毁了婚约,不日之后,将荀氏送入东宫,为太子纳为良娣。
彼时,太子妃谢氏已经生下嫡子,且封为了皇太孙。荀氏到了东宫之后,亦是争气,隔年也生下一子。太子大喜,曾兴冲冲地去皇帝面前涛封,被骂了一脸无趣。
即便如此,太子对荀氏仍宠爱不减不减,人人皆知东宫之中,宫人不畏太子妃,却畏荀良娣。
我说:“荀氏声势虽盛,但其党羽并非独荀氏一家,还有众多亲故,其中最强者,当是谢氏。”
大长公主颔首:“正是。”
我说:“奴婢所说生门,正在谢氏。只须将谢氏拉开,荀氏之势便如断了一臂。”
“谢氏?”大长公主皱眉,“可谢氏一向对太子忠心耿耿。”
我说:“谢氏忠心者,非太子,乃皇太孙。谢氏自不会去反太子,但对荀氏可未必。”
大长公主沉吟,没有言语。
荀尚辅政以来,为巩固权威,重用亲故。凡与荀氏有些关系的人,皆受笼络。
不过,谢氏除外。
皇帝有意传位皇太孙,是众所周知之事,荀氏既以外戚之身而得以权倾天下,自然知道利害。在荀尚眼中,皇帝已行将就木,那么沈氏便早已不足为惧,要提防的,正是将来会像自己一样,因外戚身份而受新皇倚重的谢氏。
我继续道:“前两日,东宫曾有一事,不知公主可曾听闻。”
“何事?”
我说:“前两日夜里,太子在宫中饮酒,喝得酩酊大醉。太子妃劝了两句,竟被太子殴打。太子咒骂她是毒妇,骂皇太孙是孽子,扬言等到继位便将二人废了。”
大长公主讶然:“哦?”
我说,“太子不喜谢妃和皇太孙,乃众所周知。公主若是谢氏,此时最担忧的,当是何事?”
大长公主闻言,目中微光闪现。她从蒲团上站起身,在祠堂中来回踱步,面上满是兴奋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