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立刻道:“那方士再寻不迟。我记得逸之与元初虽非同年,但生克八字甚似。那人既可为元初解难,或也可为逸之抵挡抵挡。”他说罢,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公主,不佞唯此一子,他若去了,我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未等他说完,大长公主忙道:“便如君侯之意。”说罢,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霓生,你便留在表公子房中,好生伺候。”她吩咐道。
虽然我觉得淮阴侯跟大长公主夫妇当年一样蠢,不过倒是正中我下怀。
我一礼,道:“奴婢遵命。”说罢,走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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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事想来还未安定,大长公主等人探望过沈冲之后,便又匆匆离开,回宫去向太后覆命。
而经过一番折腾,我终于看清了沈冲的模样。
他躺在榻上,面色比方才在窗外所见更是不好,已经没有了多少血色,额头却是烫手。
我翻开被褥以及遮蔽之物,看了看伤口。太医毕竟是太医,外伤处理得甚为熟稔,已经将伤处缝合,只是还有些渗血,只能敷以伤药。
真乃天妒红颜。我心叹。
“如何?”沈延见我查看一番,问道。
我说:“奴婢不识医术,只可察看一二,待神灵赐佑。”
沈延露出失望之色。
我说:“挡灾解难最忌人气杂乱,君侯与夫人操劳一夜,可暂去歇息。”
沈延和杨氏皆露出犹疑之色。
杨氏道:“可逸之……”
“君侯与夫人既将表公子托付于天命,便已经尽力,再多留亦无济于事,不若且养足精神,以待后效。”我说。
二人相觑,少顷,亦觉有理,向左右交代一番之后,离开了房中。
我又十分善解人意地,以同样的理由,将房里的其他人也劝去休息。可当那些仆婢离开,我发现还有一人坐在角落的榻上,却是公子。
“公子怎不去歇息?”我问。
他淡淡道:“我不累。”
我看着他眼睑下淡淡的青黑,知道他在说谎。他昨夜因得宫中之事,一夜未睡。后来闻得沈冲遇刺,他又匆匆赶来,一直待到了现在。“公子,”我说,“太子果真薨了么?”
公子似乎不曾料到我问起此事,浮起些许讶色,颔首:“嗯。”
我说:“因由为何,公子可问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