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回到雒阳,我又是入宫又是与长公主装神弄鬼,竟一时把他忘了。
公子应下,待得领进来,只见是惠风。
她瞅着公子,含羞带臊地行了个礼,细声细气地说:“桓公子,我家公子近来又有些不适,闻知府上霓生回来了,遣奴婢来请霓生过府一趟。”
公子也露出讶色。
“逸之现下如何?”他问,“可是伤情复发?”
惠风乖巧地答道:“原本恢复得甚好,已可行走,两日前还去了一趟东宫。不过今日早晨,他说伤口又疼了。”
公子颔首:“我知晓了。”说罢,对我道,“霓生,你随我去淮阴侯府一趟。”
我答应下来。再看向惠风,只见她抿嘴瞅着我,也露出洋洋自得之色。
其实我有些意外,因为这不是淮阴侯要我过去,而是沈冲要我过去。想到这一点,我的心忽而似浪里水草,招摇起来。
沈冲见我是为了何事?
我想到他微笑注视的模样,顿时打起了精神。
离开雒阳的这些日子,我一直牵挂着去看沈冲的事。
就算惠风不来,过不了多久,我也会提醒公子去看一看沈冲。沈延如此宝贝他的儿子,看到我回来,一定会让我继续留在沈冲身旁照顾。
公子没有耽搁,乘着车,很快就到了淮阴侯府。
阳光正好,沈冲正披着裘衣坐在院中看书,洁白的裘衣映着光,远远望到便教人心中一动,我见犹怜。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望过来的一瞬,我觉得自己大概又露出了傻笑。
“回来了?”他莞尔道,不知是对公子说的,还是对我说的。
“嗯。”公子走过去,将他看了看,“你如何?听说又不适了?”
沈冲不以为意:“伤病自会有些反复,他们大惊小怪罢了。”说罢,他看向我,含笑道,“霓生,听说你回淮南去祭拜了先人?”
我笑笑,答道:“正是。”
“淮南如何?”他问,“家中祖祠可还好?”
他说话总这般温暖,我心中感动不已,道:“甚好,多谢表公子关心。”
沈冲颔首,转头对惠风道:“前几日城阳王送来的那茶,你去烹些,煮好了再端来。”
惠风应下,仪态万方地退去。
“元初,我今日请霓生来,乃是有一事相求。”沈冲将书放下,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