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太后为由,先行告辞。
许多人露出不舍之色,但公子行事之风一向为众人所知,亦无人意外。
“今日因元初来到,甚为尽兴。”王绪亲自将公子送至门前,微笑道,“元初那新赋,乃罕有之佳作,想来今日之后,亦为天下传颂。”
公子谦道:“不过些许感怀,若非雅会中众贤启发,岂得片语。今日可得尚书指点,亦晚辈之幸。”
王绪看上去颇为受用,看着公子,目光深远:“我观元初诗赋,颇有鸿鹄之志,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公子道:“晚辈自幼承祖训,以德行修身,惟愿报国,然如今尚年轻浅薄,不足为用。将来若得机缘,可为天下驱驰,晚辈自当毅然而往,在所不辞。”
王绪目光一动,颔首感叹:“元初高志,果世之俊才。”
回府的路上,公子一直没有说话。
我问他:“公子不高兴?”
“不是。”公子皱皱眉,道,“累。”
我讶然,道:“公子平日赴雅会,不也是这般用用食,说说话?也不见公子说累。”
公子摇头,道:“此番不同以往。”停了片刻,他说,“霓生,寻常人家的子弟,若为求官,也须得如我今日这般逢迎么?”
我哂了哂,道:“公子,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只怕这般雅会的门也不让进,往何处逢迎?”
公子想了想,颔首:“如此。”
我说:“公子觉得方才都是言不由衷?”
“非也。”公子道,“只是有求于人,须得斟酌言语,终非快意。”
我心叹。公子果真是被宠惯了,一点点不如意便觉得委屈。
“公子须得习惯。”我说,“官场逢迎,比今日更甚百倍,公子日后当上了通直散骑侍郎,便是无人提点也切不可任性。”
“无人提点?”公子忽而看向我,目光怪异,“怎说得好似你不在一般?”
我想给我自己一个爆栗,方才心头一热,竟说漏了嘴。
“公子去官署,我总不能跟着,如何提点?”我神色无改。
公子了然,片刻,道:“这我自是知晓。”
我看着他:“公子若是觉得求人憋屈,不若便告知主公和长公主……”
“不可。”公子的脸即刻冷下,“霓生,你切不可告知他二人。”
就算再不喜欢,公子也仍要跟自己的那点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