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人惊异不已。自遮胡关以来的数次危机之事,他处理得都颇有急智,应变之敏锐妥当,便是我也并无更好的办法。而我知道,他之所以会杀那两个宫人,是因为他回来找我……
每每想到此处,心底总像塞满了柔软而温暖的东西,甜甜的,却有些涩。
我想,我会因此而惦念一辈子,而其中的遗憾,或许也会让我对他内疚上一辈子。所以,他最后在我走了以后,恼恨我恨得凶一些,最好立刻将我忘掉,转身就去娶一房美妇,让我得知以后也好陡然清醒过来,让那些不切实际的情愫快快消散,各自过回该过的日子。
你会高兴么?心里时常这么问。我当然不会高兴,但我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无论对我,还是对他……
“她二人也是我初入东宫便跟随在侧的老人。”太子妃继续道,“不说恩义如山,情分总是有些。我被庞氏拘入慎思宫时,二人决意跟随,我曾觉感动不已,不想……”
她说着,叹口气,“她二人这般下场,想来亦是报应。”
“并非报应。”这时,皇太孙道。
太子妃露出讶色,看向他。
皇太孙神色认真:“若是报应,外祖与外曾祖一家横死于庞氏之手,又作何解释?”
太子妃怔了怔,面色倏而发白,皱眉:“陵!”
“母亲。”皇太孙道,“过往因果,皆利益交锋使然;母亲与我得以保全至今,亦乃众人智谋之力。而笃信命数,必使人怯懦,母亲切不可自伤自卑,沉溺逃避。”
太子妃惊诧不已地看着他,眼眶一红。她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片刻,转过头去。
我看着皇太孙,心底亦是吃惊,正待说话,忽然,远处传来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车马声。
“太子妃和殿下在车上莫动。”我即刻放下烙饼,放下车帏站起身,一边摸了摸藏在厚衣服底下的刀一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是追兵?”车帏后面,太子妃问道。
“不知。”我说着,少顷,只见一辆马车出现在视野之中。
它沿着窄小的道路往这边飞驰,孤独而突兀,在土路上扬起淡淡的尘埃。
我心中不禁叹气。
范景道和公子他们到底是没亲手做过坏事,到底是沉不住气。若有人有心在后面跟着,恐怕早已起了疑。
那马车渐渐近前,没多久,已经能看清驭车的人,正是范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