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车走得不快,回到雒阳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光景。
我在槐树里附近下了马车,四周望了望,径自往槐树里而去。
那前门上没有锁,我在上面叩了三下,隔了片刻,又叩一下。
没多久,门打开,是老张。他看到我,露出疑惑之色,道:“这位郎君,你是……”
从那过夜的宅院里离开之后,我首先用妆粉将面容改了改,还在唇边贴了小胡子。看来效果不错,至少老张没有认出来。
我说:“老张,是我。”
老张眼睛倏而一亮,忙让我入内。
“女君!”他看着我,如获重释,道,“你究竟去了何处?我等可担心死了!今日早晨,我原本想去桓府那石榴树之处给你报个消息,不料经过侧门之时,听那些仆人议论说你失踪了!”
果然。
我笑了笑,说:“我不是回来了。曹叔他们可在里面?”
“他们和吕稷昨日都回去了,我一人留在此处看守宅院。”老张说罢,从怀中将一封信拿出来,交给我,“这是先生让我交给女君的,今晨我去桓府,就是要给女君送信。”
我颔首,将那信接过来。
拆开看,只见正是曹叔的笔迹。他说雒阳之事已经落定,他和曹麟还有别的事要做,须得离开一阵。
这不出我所料,闻知庞逢的死讯之后,我没有来槐树里,便是知道曹叔定然不会在。
而在信的后半截,曹叔语重心长,告诫我桓府不可再久留,无论有什么好处都不可再贪恋,否则恐怕要生事端。我离开之后,可速速往成都去。当年祖父带着我小住过一阵的宅子,他还留着,我就到那里去。他和曹麟把手上的事处理过之后,就会去找我。
看过信之后,我心中长叹。
曹叔不愧是曹叔,比我清醒许多,知道长公主这样的人不是好相与之辈,自己要务缠身也不忘提点我。可惜我终究还是太大意,差点着了她的道。幸好一切都补救了过来,而我,也真的到了离开的时候。
“女君,”老张说,“先生走前告诉过我,若女君要去益州,我便陪着女君同往。不知女君如何打算?”
我沉吟,摇了摇头:“我暂不去益州。”
老张讶然:“女君莫非还要回桓府?女君听我一句,女君既然一直想走,现在时机正好,莫再回去了。”
我笑了笑:“我自然也不会回桓府,只是还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