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这县城里的八卦并不多,有时候一件事能被说上好几日,直到新的话题起来,人们说起了别家闲话。
近来最为妇人们操心的,乃是将要来到的寒食节。海盐一带,对寒食节尤其重视,尤其女眷。此地民风开放,每逢此日,家家户户皆穿上新衣出门踏青。寒食节时,天气比上巳更温暖宜人,可穿上轻盈的漂亮衣服。故而女眷们无论贫富,无一不热切盼望着这一日的到来,至少半个月的时候,已经在谈论打探周围人穿的什么衣服,好让自己不至于轻易地被比下去。
“我前两日去了余姚,你们可知那边的妇人穿什么?”住在附近的容氏是个裁缝,最喜欢每日一早过来与阿香闲聊,只听她说,“那边的妇人,如今最绢衣外在穿一件花绡做的半袖。披在上面若隐若现的,甚是好看。”
周围的几个女子听得这话,不由地都凑过来。
“是么?”阿香眼睛一亮,即刻道,“是什么样的花绡?”
“最好便是那连珠卷草纹的。”容氏嗑着瓜子,“如今在钱唐,一尺上好的花绡卖到了三百钱,还要涨。”
“三百钱?”众人咋舌。
我听着,心想钱唐的商人到底老实,要是换作雒阳,紧俏的的衣料能轻松炒到千钱一尺,而贵人们要买,眼睛眨也不会眨一下。
“这有甚奇怪?”容氏道,“昨日县长夫人还把我叫去了一趟,让我给她把新衣裳改一改。我去看了她的新衣柜,你们猜如何?光是半袖的花绡衣裳,她就有了三件色样各不一样的,还有那新裙新舄,啧啧啧……”
众人亦跟着叹,有人道:“我记得去年寒食,县长从钱唐包了好几艘大船,在上面赏曲宴客,一路顺流显摆,好不风光。不知今年,他家又有甚游乐?”
容氏摇头,叹道:“今年只怕是不敢张扬?”
“为何?”众人问。
容氏道:“我昨日去的时候,见县府中的人都神色匆匆的,县长家的仆妇与我闲聊时,说是朝廷来了个新任的司盐校尉,近来正四处督查盐政,严得很,盐官那边就有好几个县官府吏因得牵扯私盐之事被拿问了。你们想,县长平日里吃穿用度这般大方,定然是有不少好处,若被细查起来,怎躲得过?”
一人道:“那县长夫人还敢让你去看她的花绡衣裳?”
容氏道:“妇人家的东西有甚要紧,那司盐校尉莫非还要搜到女眷闺房里去?”
众人皆暧昧地笑起来。
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