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全无闪躲之意,直直地与我对视。
天光下,他的脸上泛着我从所未见的晕红,连耳朵也透着血色。
“霓生,”他似乎怕我不信,忙道,“我早已搬离了桓府,无人可动你。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你可去做你喜欢的事,自由自在,亦不必再东躲西藏。”
我不知该说什么好,猝不及防,心中却好似灌满了糖。
许久以来的思念和梦境,似乎在这短短的一瞬都有了着落。而所有的辛苦,都已经烟消云散。而经历辛苦时,我心中真正牵挂的人,如今正坐在我面前,用世间最美好的言语告诉我,他也一样心中有我。
我觉得我此时的脸上,大约只有心满意足的傻笑。可此时,眼底却骤然地升起一股雾气,我忙眨了眨眼睛,不让它跑出来。
“霓生?”大约是看我不说话,公子有些着急,手上紧了紧。
我张了张口,只觉那声音轻飘飘的,仿佛不是自己:“我……我知晓。”
公子目光定住。
我忍着面上的烧灼,小声道:“我也只想与公子共度此生。”
那双眸中的期待之色登时化为热切的惊喜,似乎能将人熔化。下一瞬,我和公子之前的那张小案倏而被推开,公子拉过我的手,一把将我揽入了怀中。
“霓生,霓生……”他紧紧抱着我,却又似小心翼翼,用嘴唇亲吻我的发际。
我在他的怀中闭了闭眼睛,片刻,却将他推开。
公子露出讶色。
“公子,”我咬了咬唇,道,“可我不会回雒阳,也不可与公子成婚。”
公子面色微变,盯着我:“为何?”
我说:“公子可还记得王璪?”
公子看着我,目光一动。
我知道他记得。
王璪,字季宝,出身琅琊王氏,算是桓瓖的表叔。在大约十几年前,公子刚刚成名的时候,被誉为天下第一名士的人,就是王璪。
那时,他跟公子一样,无论才情相貌,皆为人称赞。仕途亦平坦顺遂,年纪轻轻,已经做上了五品的官位。当然,他不似公子一般命运多舛,背个二十五才能成婚的恶谶,以致孤身至今。王璪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娶妇,乃是个名门闺秀。但这位妻子在成婚数年之后就离世了,没有留下儿女。先帝对王璪很是喜欢,曾想将他召为驸马,但王璪口称得病,将皇家的面子推了。没多久,却传来了他与府中一个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