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笑起来。
被问话那人也笑,道:“不过若论好看,他旁边有个人更是好看,我那时看着惊了一下,差点忘了走路。”
“哦?”众人皆好奇,“何人?”
“听说那就是邺城都督桓皙,啧啧……早听得他的名声,真百闻不如一见!”
“是么……”
我早猜出那人说的是公子,听着他称赞,心里颇有些满足。这些日子,公子与沈冲一样,作为重臣,待在皇帝左右。
这让我很是安心,因为我要救黄遨,最怕的就是遇到公子。
我觉得我并非欺骗公子,因为我的确是要回海盐去的,只不过中间要转个弯,过来救一趟黄遨。
黄遨是唯一知道我身世的人,他若死了,我便再也无处去问,所以,我不能让他送命。至于公子,他与此事无关,我既然没有告诉他,便也不会让他牵扯到这里面来。
如今,既然他不管后军,那么我下手的时候便不会遇到他,这方便了许多。
这时,不远处分食的人在催促,我不再偷听壁角,走过去,领了食盘便往外走。
虽然是乡邑,但就算再艰难,也不会亏待了贵人。虽然皇帝要求节俭,但大鱼大肉仍流水一般往堂上送,仿佛不要钱。我端着的着食盘里,鸡鸭鱼肉都有,让数日里清汤寡水的我闻着垂涎。
我走得飞快,进一处院子的时候,迅速转进一处角落里,到无人的地方,拿出一块油布将饭菜都包了藏好,将食盘和碗扔掉,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出去。
与皇帝和达官贵人们的落脚之处相比,士卒们驻扎的地方,则显得冷清许多。众人搭好了帐篷,三三两两围坐着聊天吃饭。此乃司州地界,又是得胜班师回朝,比起战时,自是闲散许多。唯有一处,官兵皆不敢松懈,仍然巡视甚严,那便是看守黄遨的地方。
我虽穿着一身士卒的衣裳,但这些天试探所见,要接近黄遨仍十分不易。不过负责押送和看守黄遨的士卒,乃是出自同一拨人,共三行,每行二十五人,早中晚交替轮值。这些日子,我摸清了他们轮值的顺序,而今夜当值的行长,恰好个子不高。
行长大小也算个官,得了些酒,换班的时辰还未到,便于别的将官聚在一处喝酒吹牛,直到临近时辰才起身回去。我跟在他后面,没多久,他看不清路脚底绊了一下,我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扶住。
“行长可当心,这夜里也没个灯火,莫绊倒了。”我殷勤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