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糊涂?若有意外,你我谁也脱不了干系!”
狱吏唯唯连声。
我重重“哼”一声,将那碗泔水拿起,粗声粗气道:“开门,我去劝他吃了。”
狱卒犹豫地望着我:“可上头有令,非圣上亲派之人,不可入内……”
我又骂一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饿坏了你来担当?”
狱卒忙说“不敢”,手上的钥匙一抖,不再犹豫,打开了门。
这牛圈倒是做得讲究,有门有墙,草堆上,一个戴枷坐着,动也不动,仿佛一尊泥塑。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
我将火把插到壁上的孔隙里,关上门,走到他面前。我将那碗泔水倒在地上,从怀中掏出先前吃剩的一半饭菜,放到他的枷上。
黄遨露出诧异之色。
“吃快些。”我用只有两人面对面才能听到的话音,低声道,“夜里须得跑许多路。”
黄遨瞪着我,片刻,似明白过来,目光一亮:“你是……”
“我有言在先。”我打断道,“今日我救了你,亦是看在你与我祖父是故人的份上。此事罢后,从前恩怨一笔勾销。”
黄遨看着我,没说话,目光深邃。
我不需要他答应,道:“那布包中有根细铁丝。”说罢,转身开门,走了出去。
门前的狱卒看我拿着空碗走出来,皆诧异不已:“行长,他……”
我冷笑,亮了亮腰上的佩刀:“哪有什么愿吃不愿吃,不过是看他骨头硬还是我这刀鞘硬。”
狱卒们露出了然之色,忙恭维道:“行长说的是,行长好本事!”
我一脸得意,自往周围巡视而去。
动手的时辰,慢慢临近。
在我的计议中,既然要声东击西,那么“声”所在之处,动静须得大。那么最佳的选择,自然就是皇帝的住处了。我先前去假扮士卒过去的时候,在皇帝住的那处宅院动了些手脚。
为了讨好皇帝,那宅院的主人颇为大方,晚上的回廊里也点了灯笼。我在其中几只挂着灯笼的房梁上布置了引火的药粉,而点燃药粉的引线,就埋在灯笼里面。只要蜡烛烧到还剩三分之一处,引线就会被点着,继而那些回廊就会无可挽回地烧起来。
待得众人被那边的事吸引,我便可趁机下手救黄遨。如今看来,一切顺利,至少我这行长进出黄遨的牛圈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