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养花养鸟,日子过得比后宫的其他人都好多了。倒是秦王,交还兵权之后,我时常听人说他病重,颇有只剩下了一口气的架势,皇帝任何名目的征召都被他推过去。
“秦王去探望安乡侯时,圣上健在,此事圣上可知晓?”
“知晓。不过圣上那时正在巨鹿忙着找黄遨,无暇理会。”
“哦?”我想了想,“是么。”
公子看着我:“你莫非怀疑秦王与圣上遇刺有关?”
我挑了挑眉,道:“我不过是觉得凑巧。圣上之死,对秦王亦甚为有利。”
公子摇头:“我以为不是。秦王那般精明的人,要做此大逆之事,必首先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何必跑去安乡来引人猜疑。且还有一事,你想来不知。”
我问:“何事?”
“圣上驾崩前,有意将辽东兵权还给秦王,曾派人去秦国商议此事。”
我讶然。
“圣上何故如此?”
公子苦笑:“自然还是因为辽东那些人实在难管。梁玢虽是老将,但人望手腕皆不如秦王,且不晓治理,军民皆不服于他。辽东那十万兵马,用得好乃是朝廷后盾,用得不好便是大患。且近年来,慕容鲜卑在大漠崛起,辽东一旦空虚,为其所破,乃不堪设想。权衡之下,圣上只得将秦王请回去。”
我了然,想了想,道:“秦王离开之时,恐怕已是想到了这般后果。”
公子颔首,叹口气:“圣上终究是操之过急。”
说了一会秦王,公子又与我说起了新帝登基之事。
继位诏书是黄门侍郎宣读的,宣布大赦天下,改元永昭,尊皇后周氏为皇太后,尊太后沈氏为太皇太后。除此之外,还定下了东平王、温禹和周后的父亲周珲为辅政大臣。东平王为太傅,温禹仍是太宰,周珲则为太保。
朝野对这些并无许多议论。引起一片哗然的,乃是另外两件事。
第一件,是关于税赋的条令。虽然先帝亲征所耗费的资财,各诸侯国担负了大部分,但国库仍然捉襟见肘,故而诏书之中,虽然有增天下位一等之类看似大方的赏赐,但对实利并不大方,先帝即位时曾下诏减免租调,这次则全然没有。而同时,如昨日沈冲说的那样,诏书中宣布废除先帝从各诸侯国加征贡赋的举措,各诸侯国仍按从前的数目,向朝廷进贡。
第二件,则是封会稽王世子为会稽王之事。
再迟钝的人也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