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罪证,哪怕过程教人生疑,东平王也不会出面保会稽王。
不但不会保,他还须得顺水推舟,将事情做得场面轰轰烈烈,让会稽王死得更快一些,以树立他真忠臣的名声。
果然,那几人聊了一阵,有人问:“这么说,会稽王弑君的罪名落实了?”
“自是落实了。就在他下狱三日之后,他就在罪状上按了手印,当夜在狱中自尽。”
众人闻言,喟叹不已。
“这会稽王,竟敢下下此毒手,自尽着实便宜了他。”
“可不是,先帝那般年轻,啧啧……”
我听着他们说话,心中也不禁长叹一口气。
因为先帝之事,公子这些日子常闷闷不乐。虽然他总摆出来一副镇定或思虑长远的模样,在我面前,也很少提及此事,但我知道他一直不曾忘怀,并深深自责。
而如今,雒阳的事如果传到了公子的耳朵里,他大约也能立即想通。只不过他毕竟不知道我对张弥之做的事,大约仍会存疑。
裴焕和云琦也听到了那些人说的话,不过面上无所表示,用过膳之后,驿馆中的人已经换好了马匹,众人重新上路,往上谷郡而去。
虽然秦王的兵马叫辽东兵马,但因得要应对北边鲜卑人长久以来的袭扰,秦王驻守的地界早已远远超出了辽东国。上谷郡水草丰美,有险要可守,北控鲜卑,西接羌胡,多年来已经成为了秦王兵马实际的驻地。
雒阳及内地的人谈起秦王,大多爱说皇位纷争及三年前逼宫的事,但秦王常年驻守边陲,其实做下的大事比人们爱说的那些多得多。比如,他驻守以来,鲜卑等胡部滋扰内地之事,逐年减少,如今更是因得他对东鲜卑的挤压,使得鲜卑内乱,稳住了东北。再比如,他驻防上谷郡之后,对西边羌胡连年进攻,收回了河套,将前朝以来因内乱而被蚕食的北面边境连为一体。也正是因此,秦王如今手中实际控制的疆域,从辽东到河西,比任何一个州郡都大得多。
上谷郡属幽州,幽州都督是中山王,幽州刺史名叫徐谦。不过有秦王所部兵马,比中山王和徐谦手里加起来的多多了,上谷郡的军政之权,也早已为秦王所有,异于诸郡。
进入上谷郡地界,各处风貌亦与别地迥异。原野之中荒地甚少,不是开垦成整齐的田地,便是圈起来做成草场。将要入冬的时节,农田上都是草堆,到处可见成群的马和羊。每隔数里,便可见村舍点缀其间,那些屋舍建得齐整,高处望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