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的府邸在城东,进了城门之后,行不足一刻,便到了宅前。
我骑在马上,举目望了望,只觉如果单看房子,大约会对秦王有所误解,以为他是一个超然世外无欲无求的人。这府邸,白墙黑瓦,看上去就是一所大些的宅子。若非门前有好些穿着齐整身形高大的卫士,以及高高低低的乘石及拴马桩,大约没有什么人会多看一眼。
众人下马之时,宅中有人迎出来,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面白无须,当是个内侍。
“裴司马,云大夫。”他微笑道。
裴焕和云琦看上去对他甚为恭敬,上前行礼。
我听他们称其为薛内官。
“不知大王可在府中?”裴焕道。
“大王早晨去了营中,还未归来。”那内侍莞尔,“不过殿下临行前曾告知我等,今日若无意外,裴司马与云大夫当会回到,若他未归,且请诸位领着客人到府中等候。”
裴焕和云琦皆应下。
这内侍口中的客人,想来就是我。寒暄一阵之后,他看了看我,让手下给裴焕等人带路,自往宅中去了。
那引路的也是个内侍,我看了看他,觉得眼熟。
见我盯着,他笑了笑,道:“霓生姊姊,不想又见面了。小人冯旦,三年前曾与姊姊有一面之缘。”
我想起来。
三年前,秦王领兵入雒阳的时候,曾逼着我和豫章王去□□。那是给我在王府中引路的人,正是这冯旦。
“原来是你。”我了然。
冯旦笑眯眯:“正是,三年不见姊姊,姊姊愈发漂亮了。”
此人倒是嘴甜,我也不绷着脸,笑笑,随他入内。
对于我这个客人,秦王倒是做了些准备。
裴焕和云琦往堂上去,而冯旦领着我,走向了别院。
我说:“秦王怎又将我隔开,有甚话不可在裴司马与云大夫面前说?”
冯旦道:“姊姊莫多想。秦王说了,姊姊是个贵客,长途劳顿,来了便要好生招待。薛内侍几日前就吩咐我等将这别院收拾齐整,又添置许多新家俬,好教姊姊住得舒适。”
我心底冷笑一声,不置可否。
好个以礼相待,仿佛他是将我重金请来,而不是拿公子性命将我逼来似的。
“这院子只有我住么?”我打断冯旦滔滔不绝的话头,问道。
冯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