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曾料错,过不了几日,东平王及其余人等,也会来向殿下示好。”
秦王道:“哦?”
“用意皆与周太后无所差别,不过为了寻求殿下支持。”我说,“殿下亦不宜答应任何人,可从今日起假装卧病,可做得真些,宣扬出去。若有人来,只交由谢长史出面推拒。”
“如此说来,雒阳便不管了?”秦王道。
我说:“雒阳迟早要乱,殿下此时插手,百害而无一利。为大业计,殿下宜行韬晦之道,以待时机。”
“云霓生。”秦王忽而道,“以你所见,孤要继得大统,如何算成事?登基么?”
我说:“那要看殿下是要一个三世后再乱的天下,还是要一个长久昌盛的天下。”
秦王道:“自是后者。”
我反问:“以殿下所见,朝廷自高祖以来,数度陷于危境,其症结在何处?”
秦王想了想,道:“症结有二。一是宗室,一是豪强。高祖得豪强扶持而起,称帝后为平衡豪强之势,大封宗室,而宗室坐大,便只好任用外戚平衡。宗室掌兵,豪强掌财,朝廷为二者掣肘蚕食,以致衰微。”
我颔首:“如此,殿下若不可将此二者翦除,就算殿下重整朝廷,亦不得长久。”
秦王看着我:“你那契书中的所谓成事之后,亦在于此么?”
我愣了愣,不禁瞪起眼。
他摆出一脸正色,我还以为他在说正事,不料七拐八绕,竟是回到了讨价还价的事上。
我神色毅然:“殿下,那契书上写得明白,乃是我助殿下登基。殿下一言九鼎,立誓画押,不可反悔。”
秦王淡笑,不置可否,懒洋洋地靠回凭几上,拿起那本闲书继续翻起来。
兵营与居庸城相聚不远,只有十里。
它占地甚大,从马车下来之后,我极目张望,只觉入目皆是齐整的营房,似望不到边。
而正前方,是秦王的官邸。
此处大约才能真正称之为□□,比居庸城里的□□有气势多了,屋檐远近重叠,府前旗帜招展,威风凛凛。
这整个兵营,竟似另建了一城,令人咋舌。
秦王车驾来到,几人从府中出来,为首一人,正是谢浚,身后跟着裴焕。
看到我,谢浚并无讶色。
向秦王见过礼之后,他微笑地看着我:“霓生,三年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