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刚烹了些茶,喝一本再走如何。”
我说:“那自是甚好。”说罢,随着他往客房的院子里去。
洪昉毕竟算是王府的客人,住的地方倒是不错,是个宽敞的院子,廊下往来的住客都是士吏。洪昉引着我来到他的住所前,推开门。
我跟着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榻上的人。
正是黄遨。
“我去院中散散步。”洪昉显然得过公子交代,颇为识趣地退出去,关上门。
几个月不见,黄遨确像是换了个人。不仅脸上的胡子消失了,人也瘦了些,想来奔波不少。唯有那两只眼睛,看着人的时候仍炯炯明亮。
不过他这样看上去,倒也比从前年轻了许多,五官轮廓皆是端正,想来从前是个颇英俊的人。
“殿下。”他起身,向我端正一拜。
我不理会,在旁边的榻上坐下,看着他:“你来做甚?”
“自是投奔殿下。”黄遨道。
我讶然。
“为何?”我说,“你那些冀州的义军呢?”
黄遨道:“自邺城水战,冀州义军衰弱,已不复当年之势。且天下人皆知黄遨殒命,臣不可再现身。”
我好奇说:“卢信等一干兄弟不是都知道真相?你重现于世,正好涨自家志气灭朝廷威风,那些义军原本皆以唯你马首是瞻,见你回来,定会云集投奔,重振大旗。”
黄遨摇头:“如此一来,天下定然又要为弑君真凶之事起疑,殿下将会稽王揪出来的一番心血,便白费了。”
我:“……”
忍着心中的惊讶,我面色平静:“什么心血,我不知晓。”
黄遨不急不躁,道:“那日逃出之后,臣去了怀县,在卢信等兄弟辅佐之下,夜袭大营,斩杀了二王、三王、四王及一众亲随。”
我看着他,只觉此人果真难以捉摸。
“你先前对这几人百般忍耐,一朝下手便这般狠?”我说。
“先前乃是大敌当前,须万众一心,自不可下手。”黄遨平静道,“臣被俘之后,二王三王四王便将义军瓜分,互相攻讦。义军挫败之后,人心涣散,若再任由这几人作乱,则离覆灭不远。”
果断的时候倒是心狠手黑。我想,凉州那家作乱的豪族也是不长眼,撞到了这干惯了劫富济贫的匪首手上……
我说:“你既仍心系义军,还离开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