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有一点他说中了。
我原本的确并没有打算离开,是公子的出现,打乱了我全盘计划。
休听他胡言。心底一个声音道,你做这么许多,不就是为了天天和公子在一起?
“就算你对天下无意,也总该惦记故土。”秦王接着道,“淮南将如何,你也不在乎么?”
听到淮南二字,我不由地愣了愣。
“与淮南何干?”我问。
“淮水之滨,淮南最富。”秦王道,“自古以来,江淮凡有大乱,无不先争淮南。远的不说,便说与钟离县相邻的临淮国,临淮王八千兵马,一旦成割据之势,必先取钟离,再取淮南。”他看我一眼,“孤听说,云氏那祖产就在钟离县,如今在一个益州寡妇手上,名叫云兰,是么?”
我心想,这人记得的可真多。
“这我可不知。”我说,“淮南离上谷郡千里之遥,不想殿下也这般关怀备至。”
秦王淡笑:“孤一向敬重璇玑先生,与先生有关之事,从不遗落。”
我不打算与他说这些闲话,道:“如此说来,我方才说的事,殿下是决意不许了?”
“非也。”秦王即答道,“你方才所言有理,孤皆可答应。”
我心中一松,却听他又道:“不过孤这里也有两件事,你须得想清楚。”
“何事?”我问。
“其一,”他说,“如你所言,当下之计,元初与孤结盟方为上策。此事你说了不算,孤须得与元初面议。”
我猜得他会这么说,道:“此事,我须得回去商议。不知其二是何事?”
“其二,便是那帛书。”他说,“你此番若回了凉州,那三张帛书便作废,你好自为之。”
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那帛书,怒极反笑:“殿下这哪里是什么谈判,这分明是要挟。”
秦王气定神闲:“孤何时说过要与你谈判?如何决断全在于你,时辰不早,你还须与元初商议,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