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
“那……”我嗫嚅着,只觉声音细得似蚊蚋,“你如何打算?”
“霓生,”他拉过我的手,似在想着措辞,深吸一口气之后,看着我的眼睛,“待你我稍安定下来,便寻个媒人操办婚事,如何?”
他的声音轻而沉厚,却带着些隐隐的激动,气息不稳。
我望着他,只觉心登时似打秋千一般荡得高高,想说些同样郑重的话,却说不出来。
“如何?”见我不出声,他紧问道。
我忍不住笑起来,雀跃而起,一下搂在他的脖子上,用力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当夜,大约是我这三个月来梦做得最美的一夜。
我梦见公子对我说,既然决定成婚,也就不必择选什么良辰吉日了,这驿馆的屋舍看着甚好,可就地结百年之好。
我高兴得要命,却觉得一时手足无措,对公子说,可我连女装也没有,如何扮新妇?公子说无妨,他早已准备好了。说罢,变戏法一般拿出了全套的新妇衣裳和头面,我穿上之后,惠风和一种女眷都夸我比公主出嫁好看多了。
公子和我行礼的地方,像足了淮南的老宅,里里外外都热闹得很,宾客满堂。田庄里的伍祥、陶氏和阿桐他们都来了,还有曹叔、曹麟和黄遨。拜堂的时候,我定睛看去,却见祖父端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高兴地上前去,对他说我结婚了。祖父道,那甚好,赶紧多生几个儿女才是。
我羞答答地说,我们还有许多事不曾做,要等将来回了乡才能做这事。祖父却指指我身后,说,不是全都有了?我讶然看去,只见果然,好几个孩童,有男有女,全拥上来唤我母亲。声音又甜又糯,教人满心喜悦。
正当我急忙将他们一个一个仔细看,想看清楚他们生得到底像我还是像公子,这梦却没了后续。
迷迷糊糊间,我睁开眼睛,只见自己仍躺在榻上。
不远处的窗上,映着微微的天光。我侧卧着,对面咫尺之处,公子睡得正熟。
想起昨夜说的话,我的心复又跳起来。
因得此事,我们昨夜在榻上说了许久的话,最后也不知是他先睡着还是我先睡着。大约是我,因为以我的习惯,如无别人照料,这褥子不会裹得这般好。
心头再度蠢蠢欲动,早起的惺忪登时消散。
不过我并不打算起来,唯恐扰了公子,不敢有一点动作,只将眼睛看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