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公子问。
“虞氏。”柏隆道,“海盐所出私盐,如今都被虞氏囊括,大将军要走私盐之途,只怕要抢了虞氏的生意。”
“不然。”公子道,“虞氏的销路乃在东南百越,我等的盐不必似他们般远走,可直接在扬州换成粮草布匹,运往凉州。且当下局势一日乱过一日,将来金银铜钱必不如实物可靠,盐亦可作钱为用。”
柏隆闻言,神色松了松:“如此甚好。”
公子道:“此事须尽快办。中原之乱一旦波及扬州,扬州粮草必也收紧。”
柏隆颔首:“在下知晓。”
公子道:“至于虞氏,我等要在海盐做事,自然也离不开他们。我有意与虞善一会,还须伯长牵线。”
“虞善?”柏隆苦笑,“只怕不可。虞善病危,只怕就在这两日了。且虞氏之中,恐怕要有大变数。大将军要与虞氏商议,只怕要等他们乱事了结。”
我和公子闻得此言,皆讶然。
柏隆所说的变数,其实是虞氏一直以来的痼疾。虞氏的家业,分别掌握在几房兄弟手上,除了虞善这长房以外,其他几个兄弟皆人丁兴旺,近年大有不服长房的声势。虞善的两个儿子,长子在外做官,只留下次子虞衍在海盐辅佐,故而虞善处处给虞衍立威,还为他娶了陆氏的新妇。这些举措乃大为有益,随着虞衍的腰杆愈发硬挺,虞氏一干人等也变得愈发老实了。
不过此事在三个月前有了逆转。
虞善那在外做官的长子,带着一家人乘舟游玩的时候,船漏水沉没,全家无一生还。虞善悲痛不已,旧疾复发,一病不起。
虞善的二弟虞松,手中产业仅次于虞善,先前与长房对着干的诸多事端之中,大多是他领的头。
此人甚是善于交际,长于奉承。他不知走了哪路的关系,结交了任扬州都督的陈王,且甚得陈王欢心。
就在上个月,陈王受虞松之邀,来到了海盐。虞松倾尽上下之力招待,与陈王把酒言欢,却将长房的人撇得远远的,虞衍有意求见陈王,竟连自家庄园的门也进不得。
此事之后,先前那些要求重分产业的声音再度起来,可与先前不同,虞善再也无力弹压,虞衍在族中虽仍有声望,但渐渐势单力薄。而这时,族人以虞善无力主持事务为由,推举虞松做了族长,包括盐场在内,诸多族□□管的产业都控制在了虞松手上。
“这般说来,我要商议盐场之事,却是要找这虞松?